饶是沈不秋的语气有多么斩钉截铁,神情有多么的认真,但怀昱听到这话却只觉得荒谬。
“觊觎者?”怀昱几乎要被气笑了,竭力按捺着快要维持不住的温和姿态,胸腔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着。
“重驰是个正常男人,你怎能将断袖之名冠于他之上?沈不秋,慎言!”
沈不秋直面怀昱的斥责,但他没有回复怀昱,而是目如箭矢疾向萧重驰。
“萧总,我难道说错了吗?”
萧重驰对于这般骑虎难下的境况,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怕将情感说出口,殿下也会像防备沈不秋一样防备他。
他不想那样。
但是,他也想将自己的妄念告知于他的殿下,不想只躲在朋友这层身份下小心翼翼的喜欢着殿下。
“殿下,沈不秋说……”
“时辰不早了。”怀昱打断萧重驰的话,“重驰确实该归家了。”
说罢就拉着萧重驰要出门。
萧重驰鼓起勇气要说出的那一句“沈不秋说得没错”,如今被打断了,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身后传来沈不秋幽幽的声音。
“不听他说完吗?太子殿下,你在害怕什么?”
怀昱转头看他,脸上的温和褪得一干二净,冷眼而视时显得矜贵又倨傲。但鼻梁上那点小痣却多了分稠艶。
这分稠艶,让沈不秋想在怀昱最漠视他,最怒视他,最对他排斥的时候吻上去,将那痣吮吻得殷红,瓦解冷漠疏离,让稠艶更艶。
可惜怀昱的目光只在他的身上短暂停留两秒,怀昱脸上的笑容冷漠又孤傲,但仍然能看出温和的影子来。
“孤,从未害怕。”
声音华丽,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好听极了。
沈不秋心跳得更快了,想要现在去握那个带着愠怒的太子殿下的手,想要和他十指相扣,就算怀昱会忍不住打他,或是掐他,这都没关系。
他喜欢怀昱带给他的疼痛,喜欢怀昱带给他的一切。
沈不秋眸光闪烁。
但他不喜欢怀昱带着别的男人离开他时决绝的背影。
他们进来时没有换鞋,如今走时也快,门打开关上的声音不大,却震得沈不秋心口都在发麻。
两次了。
这是今天第二次,怀昱带着这个男人离开他们的家。
带着那个觊觎怀昱多年的男人离开了他们的家。
而这次,怀昱没有回头。
沈不秋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眸色黑如墨玉,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神情和声音一样,总是寡淡又冷漠的,让人无法看出他的情绪来,但只有沈不秋自己知道,他现在整个胸腔里都充斥着愤怒、嫉妒,还有想将怀昱关起来永远不让别的男人看到的冲动。
他好想,好想让怀昱只属于他自己。
想要其他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无法住进怀昱的眼睛。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可以忍受怀昱不喜欢他,忍受怀昱和别的男人同进同出,但不能忍受怀昱怨他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