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季看了看已经放下筷子的师父和师兄,确定当归师侄没有骗她,只能把准备放下的筷子又伸向碎成沫沫的鱼肉。
“吃饱了就不吃了,食不得过饱,过饱则肠胃必伤。”
“是。”许月季赶紧放下碗筷,担心放得太慢,师父要改变主意,叫她再吃点。
不料,廖老大夫却对当归说道:“你一个大小伙子多吃点,不吃哪来的力气干活?”
也许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廖大夫早已见怪不怪,端起一边的茶水优雅地漱口。
而廖当归哀怨地看了发话的祖父一眼,不得不夹了一片发黄又发黑的青菜叶子。
他知道,祖父这是在偏心呢。
祖父不忍心这小丫头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却逼着他吃。
本来他就没觉得祖父疼他这个大孙子,如今有了这个小丫头,他更是把心眼偏到天边去了。
吃过午饭,廖老大夫去了东屋小憩一会儿。
回春堂后院虽然正房有四间,但是只有留了一间做临时休息室,一间是堂屋,一间砌了好两个烘炉,专门用于烘干药材,还有一间用于阴干药材。
东边有两间厢房,一间是四宝、五宝和六宝的卧房,还有一间隔开做了灶房和洗漱室。
正房的休息室本来隔成里外两间,各放了张长榻。
以前,廖老大夫和廖大夫中午会在这里,一人一榻,小憩一会儿。
后来,这两张长榻就归了廖大夫和廖当归。
如今,廖老大夫来了,自然也就归廖老大夫和廖大夫父子俩。
廖老大夫临午睡前交代了廖当归任务。
廖当归哀怨地带着小丫头师姑到前头大堂去辨认药材。
她不是师姑吗?师姑怎么还要做师侄的他教呢?
她不觉得丢脸,他还觉得丢脸呢。
她要学,那也应该跟着她师父学啊。
许月季自然是想跟着廖老大夫学,跟师兄廖大夫学也好,就算是跟当归师侄学,她都觉得很幸运。
她从心里感激廖老大夫,他不问她的方药哪里来的,也不问她会多少个方药,还能看出她基础不牢,所以让她从最基本的背书和辨药开始学起。
她要做的就是从一开始,努力学习,慢慢积累,尽快让自己变成一百。
只是,许月季中午并没有跟着当归师侄好好地辨认药材。
因为大堂坐了许多慕名而来的人,一部分是慕廖老大夫的名来看病的,一部分是慕许月季名来看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不仅让廖老大夫收为徒弟,还再次出山坐诊。
只是不管是哪一部分都失望了。
廖老大夫休息去了,而他的徒儿也没有三头六臂。
廖小大夫自然是愿意尽自己最大能力给他们看病,只是慕名而来的人宁愿等廖老大夫,也不愿给他看。
反而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或是拉着许月季各种打听。
廖小大夫哪能让他们这么质疑自己的医术,还想欺负他师姑?他拉着许月季就回了后院,把大堂交给五宝。
五宝在大堂呆了十来年了,应对这种东西状况最是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