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她急得团团转,因为所有人尝了一口都说不好吃,不买。
许丁香是一整夜梦见二姐再也不带她玩了,她一边吃神仙豆腐一边哭。
就连关在鸡笼里的那只小狗也嗷嗷叫了一个晚上。
而始作俑者许月季,也没有比谁好过。
在梦里,她不仅背完了《中医妇科学》、《傅青主女科》,还背完了《妇人大全良方》。
* * *
第二天起床,小禾苗看着一个更比一个黑的黑眼圈,只乖乖地跟在许月季后面,不像往日那样牵着她的手。
吃过早饭,许有福就去了菜园子,他现在把那些刚出芽的小辣椒苗当做白花花的银子,他得仔细照顾着,不能让虫子糟蹋了一棵辣椒苗。
他昨晚反复算了好几次,就这么小一棵苗,起码得值十个铜板,一斤多糙米啊,半斤肉啊。
刘氏被马大婶叫去她家一起裁剪衣服了。
许芙蓉约了马大婶家大女儿马大芬去水渠边洗衣服。
许丁香因为小禾苗总是跟着二姐,不跟她,一气之下拿着她的弓箭出门去找村里的小伙伴了。
许月季百无聊赖坐在屋檐下,看刚升起的太阳,看院子里枝繁叶茂的柿子树,树叶间藏着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绿柿子。
小禾苗坐在她左边,她抬头望天空,他也抬头望天空;她转头看柿子,他也转头看柿子;她低头看地上的蚂蚁,他也低头看地上的蚂蚁。
许月季好笑又无奈地看着这个小不点。
虽然在妇产科待了这么多年,可是她了解得更多的是产妇和新生儿。
对于小禾苗这种本应该在幼儿园上学的小孩子,她还真的不够专业。
她有时心里也在想:他是有家人呢,还是没有家人了呢?
他那个随身所带的玉牌,但是这个时候假货不像前世那么泛滥,应该是真玉。
俗话说:“玉声贵清越,玉色爱纯粹。”
虽然她不懂玉,从它的色泽黝黑油润、质地细腻坚密,手感冰凉沁人,应该不是普通黑玉。
由此可见,他的身份应该也不普通吧?估摸着不太可能是农家人。
他不说话,是天生哑巴,还是后天造成的语言障碍呢?
他是意外流落街头,还是真的因为残疾被丢弃在外呢?
许月季一小脸载满了心绪万千,忧心忡忡。
而她忧心的人却看着她,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衬得一张精致的小脸有一种特别的美。
他究竟是谁呢?
许丁香正在村头水渠边和几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小哥儿追追打打。
“看!那是什么?”许家启指着唯一通向村里的黄泥路,“怎么有那么奇怪的牛啊?”
只见,黄泥路上,一匹马驾着一辆宽大的马车朝村里“咯噔咯噔”地走来。
许丁香不屑又骄傲地说:“那是马!不是奇怪的牛!马都没见过!”
其他小哥儿纷纷问她:“你见过马?在哪里见的?什么时候见的?……”
“肯定见过了,就在镇上,我二姐带我去买东西见到的,里面坐了仙女一样的有钱人家的小姐……”
许丁香其实也就见过两次马车,都是在镇上西市。
马车越来越近,看得越来越清楚。
高头大马,一身棕红色毛,身长体健,四蹄有力,马头上的鬃毛随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