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鸿杰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女子,方才那些凉薄的话,可是子宜说出来的
莫小蝶忽地半蹲下,直视着袁鸿杰的眼睛,这次换成了心平气和的语气,“姐夫,你身上有那人的把柄,你觉得那人一旦脱罪了,会真的放过你
如今,冯编纂不是你杀的已是有了切实的证据,你最后顶多落得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日后你出去了,你觉得那人可会容忍你继续活在这世上”
忽而徐风忽而骤雨,袁鸿杰觉得自己早已在这女子接而不断的攻势下败下阵来了,虽然早便知道子宜有一副好口才,但当这副口才作用在自己身上时,他方才切身感受到其中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嗓音微微沙哑地道“子宜,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莫小蝶顿时嘴角微扬,成了
一旁的张侍郎呆怔过后,一阵狂喜,袁编修这是愿意配合他们了早知道,他一早就该把这魏娘子请过来啊
只是同时,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听方才魏娘子和袁编修的对话,这个案子还牵涉了一个大人物,朝堂之事错综复杂,他虽是张家的嫡子,但能坐到刑部侍郎这个位置也是步步小心的结果,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万万不可说出口的,知道了也只能当不知。
阿弥陀佛,希望这个案子不要涉及到哪个他惹不起的小祖宗啊
莫小蝶瞥了张侍郎一眼,面上却依然平淡,慢慢地对袁鸿杰说出自己的推论来,“因为某件事,你与翰林院中两个同僚产生了矛盾,那两个同僚一个姓赵,一个姓冯,那姓冯的郎君,便是翰林院死去的编撰。
前天是你们的沐休日,那冯编纂却不请自来,因为那件事又来对你百般痴缠。
你烦不胜烦,同时,你发现冯编纂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很是急切,很是着急,只是你有自己坚持的东西,你最终还是拒绝了他。”
袁鸿杰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些事,子宜怎会知道仿佛那天,她也和他们在书房里一般
张侍郎也不禁听入了迷,他已经完全不能用惊叹来形容这个魏娘子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案情推断说得像讲故事一般引人入胜。
他们却不知道,这是莫小蝶的习惯,她喜欢把自己代入案情中,真实地感受每个涉案中人的心情,再一点一点地接近真相。
“冯编纂的态度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不禁这样想。
你其实隐隐想到了,冯编纂的异常跟他背后那个人有关,那人见冯编纂和那姓赵的同僚久久无法说服你,勃然大怒,眼看着再这样下去,事情就要失败了,他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因此那天冯编纂来找你时,是那样一副怪异的表情。
只是你也没有多想,在冯编纂终于离开后,你心情不好,打算出去买酒喝。然而在买酒的路上”
莫小蝶细细观察着袁鸿杰的脸色,道“你收到了来自冯编纂的信息,或者是口信,或者是书信,更有可能是书信。
他让你下午到翰林院去,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谈,说不准还威胁了你,因此你犹豫挣扎,你不知道要不要赴约,更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针对你而来的陷阱。”
袁鸿杰慢慢地,整个人垮了下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一切都被子宜看透了。
他浑身疲惫无力地叹了口气。
张侍郎只觉得越听越奇怪,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可是你终究放心不下,那一晚你辗转反侧,一直想着那封信上的内容,第二天天没亮,便早早地去了翰林院。
你去到的时候,天边开始出现微弱的晨光,偌大的翰林院里还没有一丝人气,你暗暗笑话这是自己吓唬自己,天子脚下,便是那些人再嚣张,也哪里敢真的做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