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和如意就显得有些萎靡,不急不缓地跟在两人身后。
散养的土狗,只有在守家和狩猎的时候,会表现得很凶猛,而若是带出来行走,却显得很规矩,不会乱叫,更不会胡乱咬人。
到了镇上,陈安第一时间领着四条猎狗去了兽医站,找了兽医说了情况,然后将进宝和如意分别搂到兽医面前,让他帮忙检查。
有陌生人靠近,几条狗都显得很是警惕,不过有陈安安抚,倒也很快平静下来。
检查后问题不是很大,只需要上药,再挂上一些消炎针水就行。
也就在这时候出了些状况,清洗伤口上药的时候还好,在宏山的帮忙下,陈安自己就能搞定。
只是挂消炎针水的时候,两人就不行了,他们可弄不清楚狗腿上的静脉怎么找,还得是兽医来。
结果,到了这时候,进宝和如意就变得非常警惕了,只要兽医靠近,就呜呜凶叫,就连一旁的招财和来福,也是狂吠不已。
不得已,陈安也只能在兽医指点下进行尝试。
事实上,经常撵山的猎狗,经常发力狂奔,血脉都会比较粗大一些,甚至能明显地在腿脚毛浅的地方鼓出来。
就当学个技能一样,陈安仔细听着兽医指点,尝试将针头戳入静脉中。这要学会了,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自己跑了开药水就能进行处理,也挺好。
先从伤得最严重的如意开始,在针头戳进血管的时候,许是弄疼了,如意条件反射式地一下子就咬在陈安的手臂上。
这一下看似凶猛,实际却只是含着,并没有真用力气。
陈安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和脖子,如意也就渐渐松开了。
接下来事情变得顺利,陈安给两条狗都挂上针水,让它们在地上躺着,静静等候。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他需要不断地安抚两条猎狗,保证它们不会乱动。
也趁这个机会,陈安找兽医买了些治疗猎狗外伤的药粉,留着以后备用。
好不容易挂完针水,陈安也松了口气。
恢复自由的进宝和如意纷纷爬了起来,抖动了几下身体,似乎精神了不少。接下来,陈安先去了供销社,买了一条烟扔背篼里装着,又专门买了一包装自己口袋里。
到公社办公大院的时候,杜春明和韩学恒估计都下村去了,还没有回来。
倒是在公安特派员的办公室找到了孙世涛和高永胜,他给两人留了一对脚掌,一前一后各有一只。
只是拿来吃而已,倒没有那么多讲究,前掌和后掌,其实差不多,关键是要能处理好,不然真不如啃猪肘。
情义尽到,能不能弄好吃了就看他们了,反正是好东西。
接下来,陈安和宏山又沿着镇上的大路,一直往东边出了小镇,找人问了一下,这才在镇外四里的山里,找到了茶厂。
那是河沟两侧的几座矮山,山头的树木都被砍光,只留下山石处没必要处理的几棵青杠树,孤零零地站着。
其它的地方被从山头到山脚,一垄一垄地修整过,都栽上了茶树。
估摸了有两百多亩的样子。
让陈安有些欣喜的是,这些茶树,有好几个品种,其中就有他心心念念的大叶茶茶树。
看到有外人进了茶园,很快有人过来询问:“你们是干啥子的?”
陈安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那人递了一支,并擦着火柴给他点上:“我是来看看我哥的,他叫陈平,想看看他工作得咋样!”
陈安自己不抽烟,但不得不说,烟一直是很好的开路先锋,逢人先递上一支烟,话都能变得好说。
“陈平……我晓得,走走走,我领你们去找,他现在在茶园里面帮忙施肥,挺踏实的一个人。”
那人热心地领着两人顺着茶园里的小道,拐到另一侧的山坡,看到一帮子人在茶园里挑农家肥,往园子里送,也有人在挥动锄头在茶树根脚挖施肥坑,倒也是有说有笑,干得热火朝天。
陈安一眼就看到了挥动锄头干活的陈平,他迎着走过去,掏出烟给几个男人散了一圈,这才将陈平叫到一旁说话。
“大哥,还习不习惯?”陈安笑问道。
陈平也在笑:“挺好的,韩书记还专门过来打过招呼,这些工友和我师傅,对我都挺好!”
他现在吃住都在这边,也就一个星期回家一趟。
“那就好!”
陈安放下背篼,取出袋子装着的两只黑娃子脚掌,连同那一条烟一并塞给陈平:“把这些东西送给伱师傅,做事踏实点,也要学会讨好师傅欢心,才能学到真的技术。”
陈平诧异地看着陈安,但随即就感激地点点头:“老幺……”
他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陈安拍了拍他肩膀:“亲兄弟,不要那么见外,你好了,就是我好了撒……对了,有个事情,我得跟你好好说说。”
“啥子事?”陈平连忙问道。
“这茶园里边有大叶茶,别的品种你就莫考虑了,每年茶树都要修剪,到时候你就选着那些大叶茶修剪下来的半木质化的嫩枝带回来,就是那种当年长出来的嫩杆杆,到时候进行扦插,为以后的茶园育苗做准备!”
陈安叮嘱道:“茶树育苗,是可以进行扦插勒,能更好地保持性状,挑着健壮的大叶茶的枝条选,选点好的。”
陈平连连点头:“我记住了!”
别人不知,他却是清楚,大叶茶古时就已经栽种,过了些年,更是成为地理标志性的茶品,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