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出现让周围还在劳作的人脸上同时露出了惊惶恐惧的神色，没有人敢看少年人的脸，就好像他是什么恐怖的恶鬼一样。

摩拉克斯却觉得林晔在看到少年人的一刻身体忽然僵住了。

“你怎么了？”他很不解，那个少年人一身邪气，一看就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不明白为什么林晔会有如此反应。

就在此刻，似乎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年人面无表情的转头。

一双暗金色的瞳孔直勾勾对上林晔，其中的冷漠、血腥与残忍让他一个激灵陡然惊醒过来。

饶是如此，少年人也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他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隐晦的危险和杀意，话语更掺杂着警惕与威胁：“你们是谁？”

摩拉克斯看了看林晔，对少年人淡漠颔首：“我们只是恰巧路过的旅人，无意冒犯。”

“无意冒犯。”少年人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带起冰冷的弧度。

林晔深深皱起眉，他虽然没有如同刚才那样紧盯着少年人，却仍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

这个人长得好像魈，难不成……

林晔的思绪在不断翻涌，少年人眼中的杀意却越发明显，好似下一秒他就会如同利剑朝两人刺来。

而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少年人的脸色忽然一凝。

杀意在瞬间消散于无形，他最后扫了一眼两人，轻哼一声，提起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唰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少年人消失后，林晔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走上前。

他来到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劳作者身边，问：“先生，请问刚才那人是谁？”

劳作者扫了他一眼，虽然眼中充斥着痛苦，却根本没有理会林晔的问话，转了个方向继续忙碌起来。

林晔并不放弃，他向在此劳作的每一个人都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

终于在走到最后一人面前时得到了回应：“他是恶鬼，是疯神最忠诚的恶犬，是所有人的噩梦……“

说话的人面容苍老，话音颤抖，好似每一个字都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一样。

林晔注意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那是对少年人，也是对他口中疯神的恨。

他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至始至终，林晔认识的都只是游戏里的魈，那时的魈是几千年后依然在守护荻花洲的护法夜叉，即便被人遗忘也从不曾懈怠。

如果那个少年是魈，那么他与自己想象中的模样相差太大，他一直以为即便是受制于魔神，魈也不该是这样的。

看到林晔的表情，摩拉克斯忽然打断了他的思考：“你要救他吗？”

若是别人听到这话会以为摩拉克斯的“他”指的是眼前这个老人，但林晔却莫名听懂了，他是在说那个少年人。

林晔皱了皱眉：“可我们并不知道他口中的疯神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儿。你知道吗？”

眼前的人类眼中涌上迷茫：“不知道。我们都是罪人，不该拥有记忆与美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