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必登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这个问题,谢文虎不是没有问过,可都被他搪塞了过去。
可是谢玉东不一样,谢玉东作为家主,他想要了解的事情,谢家恐怕没几个人拦得住。
“......”谢玉东一时之间有一些茫然,似乎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家里的老一辈都被清算了一样,就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察觉到门外的人,迟迟不肯离去,必登便清楚他还有其他的事情,于是索性直接开口。
“谢家主...有话不妨直说。”
谢玉东就在门外,他听不出里面的那个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他还是很不习惯小和尚这种说话直来直去的方式。
“玉东在想,这始终是大长老的故居,不若另外给大师安排一间客房如何?”
必登可不认为对方会在意这些凡人的忌讳,那么所求就很明显了。
“大长老令在必登身上确实不适,和尚原本想着等哪日家主闲下来了,便亲自双手奉上,可这一来二去倒是怠慢了。”
一般人还真听不出来谢玉东的意思,不过必登和他偶有接触,算是对他有所了解。
只听闻嘎吱一声,大门从里打开,必登光溜溜的脑袋就暴露在谢玉东视野里面,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多,倒像是两个稚子装模作样。
“请!”
必登把这玉制的令牌双手奉上。
这副直接的作态倒是让谢玉东手足无措,他想要这个大长老令也是临时起意,毕竟这是谢家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更加是有滔天的权利,他不可能一直让这个令牌握在和尚的手上。
可是如此轻易就获得,又让他有一种唾手可得的感觉。
他伸手接过,摩挲着这块充满岁月痕迹的权柄,一时之间,恍然若梦。
原来啊!权力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变过。
变的是人,只有人在这条路上一直更改。
他目光如炬的看着面前的和尚,压下了心中的贪婪和激动。
“不知道大师想要什么?”
如果是这个和尚拿着手中的这个令牌和自己谈判,那自己虽然有可能接受,但最终必定会翻脸。
可是他直接双手奉上,谢玉东反倒是不好意思,直接换取了。
必登看着他这副做了婊子又立牌坊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开口问我要,现在又觉得我吃亏,又想要给点补偿。
可是这个补偿跟我损失的东西又不等价,所以他也只不过是求个心安。
想到这里必登也叹了一口气,人啊,总是在自欺欺人,所以越发虚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谁。
“家主倘若觉得心中有愧,那贫僧就想要一个答案。”
对视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谢玉东心底又松了一口气,随后自嘲一笑,既希望补偿对方,又害怕对方狮子大开口,自己还真是又当又立。
“灵根测验当晚,贫僧所遇之事,家主可有所耳闻?”
谢玉东原本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可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直白的让人发指。
这无异于是在跟他说,我那天遇到点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如果这句对话是在两个比较熟悉的人之间,或者是用在偏友好的双方,都没有什么毛病。
可是面前的俩人在根本利益上有着本质的对立。
和尚和谢家,本来就是多年恩怨的对手。
互相给对方下绊子,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必登这个问话就好像是在问自己的朋友一样的语气,这倒是让谢玉东心头一震。
这才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小和尚。
不过十多岁的外貌,又是沦为质子,自己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
这种人......自己还和他耍那些小手段。
愧疚之感,难以自制。
“实不相瞒,玉东并没有直接插手此事,大师也清楚玉东幼时曾遭受的噩梦,虽然有所预料,并未提醒,好就好在大师吉人自有天相,这才没有凭空生造更多罪孽。”
必登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原来他是知道的,只不过没跟自己说。
“那就没事了,家主请回吧!”
大门一关,这就是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