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了。”段德水淡淡的道:
“虽然玄星宗何修平,曾与这夏家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但也不可能因此就躲进普通人府邸,夏府根本无法替他送什么消息!”
辛先生对此却并不太认同,狞笑一声:
“那何修平身中咒怪,又全力运转灵力与我等交手,已然是必死之局!人临死前,即便只有一线希望,也当会牢牢抓住!”
“昨晚未在兴登山发现何修平的踪迹,我准备出手灭这夏府一家,只是预防万一而已,毕竟此事干系重大,一个不小心,我凝鬼门就会满盘皆输!”语气顿了顿,他眼中寒光微闪,直视段德水:
“段师兄,你莫非是在这周国凡人城池里待得太安逸,导致心慈手软了?”
“我只是恐引起玄星宗的注意,要知道那天峰遗迹,整个玄星宗看得甚重,且这里不仅距离天峰颇近,兴登山更有着众多的未解之谜。稍一风吹草动,或就会引得他们前来查探。”段德水摇了摇头,露出为难之色:
“最近一些时,师弟你为修炼万鬼噬心诀,主动捉了不少饥荒流民,已经引起了些许波澜,再毫无征兆出手灭掉一户本地富商,正值这关键时刻,只怕会触动玄星宗的敏感神经。如若有人顺藤摸瓜,无意中查出了何修平身死的因果,到时候......”
听到这话,辛先生神情稍缓,终于微笑道:
“还是师兄言之有理,不论如何,今日一探,夏府中并未见到任何咒怪痕迹。”
话到这里,他眉头又一挑:
“只是......却没想到一普通人的府邸中,居然会隐藏着妖族高手,甚至还若有若无的想要保护这一府人口!”
昨晚他们顺着明哲的幻术追去兴登山,一无所获,辛先生便折返回来,在枫林镇里转了几圈。
记起夏府曾与疤脸道人何修平有过一面之缘,当即便准备先灭掉再说。
哪知才一靠近,突然心生警兆,只觉得汗毛倒竖。
他只能就此作罢,守在镇外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借师兄的身份登门拜访,悄悄探测。
“根据情报显示,前些时那阵诡异煞潮期间,正值天妖阁内乱,那位阁主被追杀,路过兴登山时,唯一的幼崽遗落在附近,或许是有忠心下属找到了其丢失的幼崽吧!不过......”
段德水又疑道:
“那下属大妖既已经找到了自家少主,为何不立即携着去与天妖阁阁主汇合,反而只是安静隐藏在此处?”
“妖族之间的争斗凶险残酷,一点都不比人类差。”对于此,辛先生无丝毫异样:
“现在天妖阁正逢刀兵之凶,或许是怕幼崽成为拖累,所以那阁主遣心腹找到以后,干脆先命其带着躲藏于人类城池中,静观其变。”
语气顿了顿,他一边大步往前方走,一边道:
“天妖阁的内斗与我凝鬼门无任何干系,可以先不必理会。既然夏府内没有查到咒怪痕迹,想来何修平应该死在了兴登山深处,那里可是绝地!”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当尽快去寻找练老怪的后人血裔,早日夺得阵眼......”
说到此,辛先生整个人忽的僵住,话语声戛然而止,步伐顿在原地,视线死死盯着前方,目露出慌乱、不可置信之色。
段德水也抬头看去,随即脸色微变。
在十来丈开外的路口处,正站着一名身穿灰衣的高瘦中年人。
这人就如同常年未接触过阳光一样,瘦得几乎包住骨头的皮肤,透着一股不健康的惨白,还隐隐可见皮下的无数青筋血管。
“藏锐。”
中年人负手而立,灰色的眼瞳紧紧盯住那辛先生,白面无须的脸孔上,鹳骨高高凸起,薄薄的嘴唇轻撇,看似在笑,却流露出某种阴森森的感觉。
他声音仿佛磨盘缓慢推动,一阵阵的干涩沙哑,低沉而无力:
“见到为师,怎么还不过来拜见?”
辛先生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快步走过去,距离几丈就深深一礼:
“师父!”
低伏着的脸孔上,笑容极为勉强。
段德水也跟在旁边拜了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