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矿渣填埋场的事。
叶小川拍拍手,顺手在填埋场出来的路上,买了点卤货。
对的,没看错!
在矿渣填埋场周边,真还有不少提着篮子卖卤货的人。
这是由于在这个矿渣填埋场里求生存的人,挺多,而且他们干的尽是一些苦活、力气活。
所以。
在这里面干活的这些汉子们。
他们每天都得沾点油荤,得想方设法的吃点肉,要不然的话,身体真还有点扛不住!
既然有市场需求,自然就有人来满足它。
矿渣填埋场存在的时间长了。
慢慢的。
在这个填埋场周边,便出现了一些专门为这些下力人,提供各种服务的行业。
比如流动摆摊理发的,帮忙缝补劳动服、补鞋修鞋的。
租一间大屋子,为大家伙提供公共洗浴服务、搓背拔火罐的。
像另外什么半掩门?
应该也有。
只不过这种东西往往都很隐秘,而以前的叶小川,也没兴趣去了解这些东西。
在矿渣填埋场的周边。
暗戳戳做生意的人当中。
最多、最常见的就是那种提着篮子,卖点炒蚕豆炒豌豆,花生瓜子玉米棒。
还有就是卖屠宰场弄出来的、心肺大肠,有点发苦的小肠一层裹一层的,弄成花肠这种人。
——没有猪肝。
在这個时期,猪肝可是金贵物,那得关系过硬的人才能买得到。
还别说。
这些味道有点怪异的猪下水,经过他们的巧手一弄。
那味道,居然还杠杠的!!
而且价格还非常的低廉,所以很是受那些填埋场的汉子欢迎。
叶小川花上2块5毛钱,买了快3斤卤大肠。
花1块钱,买了2斤炒花生。
然后又在附近的代销店里,买了1瓶酒,再从自己脑海里的柜子中,拿出来1斤多陕北羊肉。
这才挤上公交车,径直往二环内赶路。
等赶到南铜锣巷。
现在已经是下午4:30左右,大人没下班,人嫌狗厌的孩子们,也不知溜到哪去玩去了。
喧闹无比的广播节目,此时还没正式开始播音。
四下里很安静。
偶尔有老太婆拿着簸箕出来倾倒老白菜梆子、芹菜叶子之类的厨余垃圾。
顺带她会根据垃圾的成分,推测一下,左邻右舍中午大致都吃了些什么?
要是垃圾堆里有空酒瓶的话,老太婆就会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左瞧瞧、右瞅瞅。
等到四下无人。
她便施展出闪电手,飞快拽出沾满烂菜汁的瓶子,然后迅速藏到反扣过来的空簸箕低下...
这种白玻璃瓶,比带颜色的瓶子贵,改天拿到收购站去。
能卖4分钱哩!
而那些走街串户收鸡毛、旧衣服,收猪骨头、玻璃瓶的外乡人,却只肯给3分。
忒黑...
白捡一瓶子,老太婆正自暗喜。
而此时叶小川浑身漆黑、只剩眼白滴溜溜转圈,手上提着装着猪大肠的油纸包、提着肥美的羊肉。
另一只手上,提溜着一瓶绿棒子二锅头。
自老太婆满是警惕、又略带嫌弃的尖锐目光里匆匆走过。
身后。
鼻子堪比大黄的老太婆撇嘴:“又是买卤肉又是买酒的,散装酒才4毛9,这瓶子二锅头还不得7毛多?
唉!这些外乡人呐!好不容易挣了几个下力钱,就知道拿去填无底洞...难怪受穷,活该!”
朝阳大妈,眼睛多半长在头顶。
所以那老太婆嘀咕的时候,根本就不避讳对方。
惹的叶小川驻足,“我买嘛吃食,关你屁事?”
“嘿,哟呵,今儿还遇到茅坑里的石头了?”
老太婆三角眼一挑,“我说咋的,你一个外乡人,居然敢在皇城根儿老住户面前横?”
叶小川冷冷一笑,“你是不是老住户,又关我屁事?
惹毛了,我到大前门新华书店买张白纸回来,现场就给您编排点东西。
然后直接把您贴墙上...往上数三辈儿,谁祖宗屁/股上还没沾点腥臊气儿啊?”
说完。
也不理会呛的出气不匀的老太婆。
叶小川径直走到巷子中段,一座用城墙砖砌成的围墙大门处,随即闪身进了院子。
人生要想活的通达,无非就是两句:
关你屁事!
关我屁事。
重生回来的叶小川,可不想惯朝阳大妈一面享受着外乡人给她们带来的种种便利、一方面又不忘时时刻刻贬损外地人的毛病。
进了院子,几拐之后。
叶小川来到一位年过五旬的大叔跟前咧嘴笑,“怎么着郑叔,听收音机里说,米帝又制裁古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