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而且还是死在这样一个逃兵手下。
姚武闭上双眼,不知是害怕还是冻的,整个人都在打摆子。
但预想的痛感并没有出现,而是一股温热的液体,射在了他的脸上。
一摸,迷迷糊糊的,散发着一股血腥气。再看面前的老兵油子,脖子上插着一支弩箭。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支骑兵,也不费话,仅仅一阵弩箭,就将十几个逃兵射死在当场。
一队赤骑军刚好到这附近,看见燕北军自然是全灭了,没犹豫的。
而姚武和刘恒就剩个内裤,靠着墙瑟瑟发抖,脸上身上都是泥污。
刘恒还哭的像个弱智一样,喘气都费劲。
赤骑军领头的也只是看了姚武一眼,再看看满地的财物。
将两人当成被抢劫的军属,就不再管两人,快马离开。
姚武缓了一口气,踹了还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刘恒,
“别特么哭了!”
“穿上裤子,快走!”
老马已经被刚才的逃兵惊跑了,两人穿好衣服,继续向火光冲天的南门方向而去。
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此刻的燕北城混乱不堪,到处都是逃跑的燕北军。
姚武和刘恒好不容易逆行逃兵人流,找到了忠诚于自己的军官。
刚一见面,改未来的及询问,手下一校尉拉着姚武的胳膊就往马上拽。
“恩帅,快快上马跑吧。”
“南门附近已经全是赤骑军了!”
“朝廷的步卒也进城了,而我们的军队逃兵太多,溃势已成,顶不住了!!”
姚武只感觉一口血气翻涌。
自己多年摸爬滚打,终于滚雪球般将实力变成燕云两州最强的。
原本想要更上一步,冲出燕云,走向天下。
谁知道第一步就如此艰难。
燕北城一失,他姚武又将变成一个小军头,带着几千人,最多占个县城,等着被别人吃掉。
“不,不能跑,召集兵勇,顶住他们,元蒙马上就到了,这最后一刻,一定要顶住!!!”
骑着马,穿着不伦不类的衣服,手里连把剑都没有,就在溃兵人流中呼喊。
“向前,顶住,临阵退缩者斩!”
“向前者赏银子五两!”
“十两”
根本没人去理他,就连刚才还叫他恩帅的校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下面的兵勇哪里知道他是谁,还以为是哪个脑子不对劲的,这时候了还不跑,等着被赤骑军射死吗?
甚至有些人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马,思考要不要把他拽下来。
军队不怕败退,退而不溃比勇猛向前还要难以做到。
很显然,姚武的这些兵卒们根本做不到,别说不知道他是大将军了,就算知道,现在的情况也无法抑制溃败。
姚武在街道两边的烈火映照下,看着前方越来越多的溃兵,无能狂怒之后,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跟着溃兵人流,一起从自己来时的路,再退回去。
转头一看,乱兵中哪里还有刘恒的影子?
不知道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乱兵裹挟着冲散了。
现在姚武也没功夫管他,自己一抽马臀,向北门而去。
北门的守将是自己的老部下,手中还有五千精锐,足可自保,而且还能从北门出城,想办法先逃命,再说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