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繇出现的时间并不长,照他的话说,一缕残魂而已,能重新出来说这么多,还要多亏了柳四娘种在他身上的相柳印记。
留下一句:速去九幽寻找后土,此时的人间不比上古,慎用血脉之力。
兵主借蝶舞之口也说过这一句话,只是,如今革新之事百废待兴,大争之势也随着阐教和西方教的入局,有了新的变化。
孟尝也不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若是因为告诫就将自己性命相关的血脉能力丢弃,那未来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多想无益,有些事情注定要有人去做,应龙也好,祝融也罢,难道他们就不知道道路尽头的弊端?
至少按相繇的话来解释,孟尝也终于明白了血祭系的能力来源。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位燧人氏先祖吧,第一个打开内藏之门,与天地争夺火种,敲响人类觉醒的时代之钟的那位第一人。
也只有生在远古蛮荒之时的他,才会如此野蛮的靠着燃烧自身,来开创时代。简单粗暴高效。
也因为他,才衍生出未来各种人族强者的诞生,分化出不同的觉醒方式和能力使用规则。
或许,姜子牙说得对,有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瞬间完成的,能做到哪一步都算是一次对过往的突破。
人族的发展是无止尽的,强如三皇五帝不也没有完全解决山海异兽的问题吗?最后还是成汤成功完成了封印。
神性战纹也好,星象之力也罢,又或者自身血脉代替神性赋予,都是一条可以尝试的路径。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当然是选择全都要。
自己能走到哪儿都行,如果失败,就当做了一次共工,为后人排除了一条错误的答案。
死了一个他,后世还会有无数的李尝、刘尝延续他的脚步继续走下去,所以,变成什么怪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情总需要人去做,不能停滞不前。
离开盐泽,姬有鱼变得很乖巧,孟尝沉思多久,她就静静的躺在阿父怀里一动不动,生怕打断了阿父的思考。
行至一条血红色的大河时,姬有鱼涨红着脸,好几次都想出声提醒,只是见到孟尝一副沉思的模样,她又憋了回去。
大河清澈,其下沉积着无数的红色沙砾,显得河水如朱砂红血一般。
靠近草原的一边,一片生机,绿意盎然,可另一边的大地却干涸如戈壁,碎裂得像一张张凸出的拼图。
一方赤水,横绝两岸生机,一侧绿意,一侧炼狱。
玉麒麟有踏水之能,此刻有些惊惧的原地踏着步子,打着响鼻不愿意再往前前行。
孟尝疑惑的回过神,看了一眼前方,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面色茫然。
前方渡过赤水,应该是直插融父山,进入大羿部落的势力范围。
可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一眼就能看出有凶恶的存在拦在赤水到融父山之间,孟尝又不瞎,立刻驱使玉麒麟后撤。
能影响到天时的没一个好对付,往常也曾遇到过类似于见之大旱的角色,但是大多数只是身负异能,还做不到像这样一般,无边无际,让大地尽数龟裂的存在。
能在大荒之北能引发这样效果的应该只有那一位,不过,她不应该来这里,因为赤水不该出现在融父山的位置,应该在“正南”方位。
不管是直接挪移地形,还是无视时间法则,直接来之即旱,都足以说明,前方危险,请缓慢驾驶,绕路而行。
女妭。
也有人叫他女魃,二者并无区别,只是先前听闻相繇一番人之神灵说法以后,孟尝更喜欢称呼他女妭,而不是魃。
前者是称呼她为女子,后者则多少带有一些灾祸的意思。
正待孟尝回身之际,赤水之中雾气蒸腾,一声幽怨的长叹之声响起,吓得姬有鱼瞪大着眼睛,捂住嘴不敢发出惊恐的声音。
“女妭搬山填河早已等候多时,将军,既然来了,何故还未曾见就迫不及待的离开?
一位面如皎月,我见犹怜的青衣女子在雾气中浮现,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痕。
姬有鱼压低着声音拽着孟尝的衣袖说道:“阿父,是女妭,你不要杀她好不好,女妭是好的,她以前帮助过黄帝祖宗,还打过蚩尤呢。”
孟尝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姬有鱼的头,还杀女妭?不被她杀掉就算不错了,移山填河,赤地千里,光从特效上都高出二货狼神不止一个档次,真要打起来,孟尝的野兽直觉疯狂给他打着信号,眼前就像是无数个红色感叹号提醒他快快撤离。
“女妭先祖,尝另有要事,改日再聚,改日!”
孟尝有时候是有点莽,但是人不傻,乐呵呵的刷血脉可以。但是和明显高出自己不止一个档次的女妭比起来,还是得风紧扯乎,急忙拍着玉麒麟的背,示意其后退。
“将军,我又不会吃你了,你跑什么?”女妭似乎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当她跨出赤水之时,生机勃勃的草原立刻变得枯黄,这一幕吓得她又重新缩回了赤水,小声对着孟尝的身影抽泣着。
听着耳边的缀泣,看着宁愿回到河里也不愿意出来祸害草木的女妭,孟尝稍微定了一下心神,感觉女妭可能没有什么恶意,应该是“npc”又要触发什么新任务,勒住玉麒麟止住去势,疑惑的问道。
“女妭先祖,您等我作甚?我应该和先祖您素不相识,您是有什么事吗?”
女妭这时才忍住哭泣,可怜巴巴的望着孟尝:“自然是有事欲要将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