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妍闻言,才张了张嘴,似乎还有犹豫,又嘤嘤得哭了起来。
桃夭见她这个样子,也没有强迫她,只是轻声道:“我先去拿药匣子,给你把身上的伤包扎一下。”
说着起身,去给她倒了一碗清茶,让她捧着暖暖。她衣衫十分的单薄,又脏又破,几处还露着血痕,在这冰天雪地里,都不知道是怎么逃到紫绫阁里来的,桃夭挑旺了屋里的暖炉,挪到她跟前来,这才去拿自己备用的药匣子。
看着桃夭这般细心周到得照看着自己,又想起与桃夭同窗两年,她虽然因着自己的家世出身,在他们这些官家小姐面前总觉得自卑得很,不敢过分亲近。
可是,桃夭每回从家里带什么东西过来,却都是给这屋里的小姐妹们带三份,不仅与她最要好的周蝶和赵婉蓉有,连自己都有,而且与她们的别无二致。
自己常常推搡着不收,桃夭也没有勉强她,非常贴心得尊重着她心里那份执拗的自尊。
“夭夭,”吴妍忽然开了口,“我无家可归了。”
说罢,复又哭了起来,桃夭应着,一面在小心翼翼得给她脸上和身上的伤上药,有撞的,有拳脚打的,还有磕磕绊绊摔的,更多的是冻疮,想必是这一路从家里逃到这里的缘故。好在吴妍的家在蒋村,离紫绫阁二十多里路,并不算很远,要不然,她孤身一个女儿家,都未必能活着到紫绫阁。
见桃夭没有催促,吴妍终于渐渐放下了自己的戒心,将家里的事一五一十得道来:“你知道,我外祖母年前病重,当时爹爹来寻了我回去,在外祖母身边服侍汤药,直到外祖母过世。”
桃夭缓缓点头:“是,我听说了,所以还当你要在家中为外祖母守丧,就不会回来了呢。”
吴妍听了桃夭的话,激动得有些发抖,桃夭赶紧握住她的肩膀,安抚着她:“怎么了?很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