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就是许给你的好处。”

小药童大拍脑门，顿时感觉灵光了不少：“额～这个我懂，有个成语叫画大饼。”

“你这理解能力没谁了，尽是曲解我。”钱烂烂捂脸，感觉哥们带给她伤害挺多的。

又是骂狗，又是说她忽悠人。

冤枉——。

误会了？

小药童委实不知所错，看向受委屈的钱烂烂还是一副天真的模样，心想，我人傻您就见谅吧。

钱烂烂心性也高，才不与他计较于此事上，只是把手指触上眉头抚抚，缓缓，遂说：

“你这个毒我可以替你解了。”

小药童听了又惊又喜，怔愣了几秒，可很快那几秒一过，心又沉静了下来，弱弱地问：“这……有可能么？”

质疑我的实力？

摆明了就是不信么！

他诚恳的应了：“嗯。”

黑乎乎的脸上不自觉地扬了一个笑。

“嗯——”一双笑眼看着少年呆滞的脸庞，“你的脚底应该也不例外。”

这这，也太多人了吧？

小药童只管惊奇，却也没多问原因。

钱烂烂很凶，很凶，大概是小药童的愚蠢气到她了。

一边是去药房的路，一边是去花园的路。

小药童害怕地揪紧了手上的皮，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看来这小子真是一语道破天机，早就猜到了她只是有画大饼的能力。

“都说是猛药了，肯定药到命除！”

小药童吓得失魂，虚汗一阵，赶紧开口说了两句弥补弥补：“可能，可能。”

钱烂烂不满，站起拍案大呼，“怎么就不可能了？”

少年尴尬地低下头，黑靴子里的大拇指不自在地动了动，藏在袜子下不见天日的黑爪子像是被扒出来，暴晒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种愉悦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小药童的愁绪又上来了，他恼怒地踹了踹脚下的挡住绿草阳光的大石头。

痒痒的，小药童心中。

他只有嘴巴小小地张了张，闭了闭。

一群的奴才，黑压压地布在了围廊上，像栅栏一样守着这里边的……羊。

把它放在沙地上，徒手又从沙地正中央刨土，凿开一个小坑，捧起那株降珠子，小心将其稳当的安好身子。

两手叉腰，小药童伸脚奋力地推了推那个大石头，奈何他人小力气也小，大石头仿佛从地上长出来的，纹丝不动。

“我钱烂烂办事就没有不可能的。”她吹了吹鼻子，说话时心高于天，却是对想做的事志在必得。

“猛……猛药？”小药童害怕地看着钱烂烂，担忧的不自觉地扣了扣手上的皮，心中却把心思沉沉地压在了“泡一泡”三字上。

吐了吐舌头，小药童将弯曲的头直了直，本欲伸手捏捏伸伸累坏的腰身，才一抬头，登时就吓坏了。

望着一会儿，远眺改为俯视，小药童的视线就移到了屁股下的大石下的绿草，它们真是生长发育不良时。

好不容易逮了空子，不溜出去玩玩岂不可惜，傻傻地按部就班给那老头当畜生虐，是不是傻？

能摸一会鱼就贪到便宜，赚了！

对，没错，他连脚底都是黑的。

绕到那条拐角，路口有两只分岔，他逮住辫子的手一顿，站在两个路口来回地踱步。

走在花香里，扫去烦恼，脑子清醒，仿佛浑然没有经过毒药的浸泡，他心情愉悦。

好不容易逮着了个机会，就这么给放了？

钱烂烂不甘心，站在原地，手脚不动，心里想了想。

一个默默忍耐了十年之久的缺点陡然形成了一个尖锐的针，扎在在眼里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

她大嘴炮说多了，难免有发音不详。

然后小心地将脚往后移，也不敢说要告退，怕一个多嘴，反叫钱烂烂更怒了。

刺眼的阳光像利器一样穿进他的眼睛，他不自觉地伸手挡在了眉头上，朝那睥睨天下的太阳眯起了眼睛。

这就是传说中的梨花带雨吧。

那是一块头顶没有大树遮阴，旁边没有小草争夺阳光和水分的空地，只有磕脚的沙子铺白的。

完全是把对老宁儿的脾气撒在了那块无辜的石头上。

小药童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

瘦小黑乎乎的指条略过嫩草，他找着了一株瘦小的和他一样要嘎了的降珠子，刨了土，将它从阴湿的地底下连根拔起。

小心翼翼地把头抬起，怯怯地瞟了眼头顶上的人眉间的怒火，小药童含了口凉气在口中，似是要化去他周围的被钱烂烂浇下的怒火烈焰。

“洗当然是洗不掉滴啦。”钱烂烂偏头向那地上的通灵眼睛，沉声似磐石碎玉道：“自然得下一剂猛药泡一泡”

“你是害怕了？”她阴声问道，眼睛犀利地像只在黑夜里扫视深林的鹰。

又捧了一棒子土将根部牢牢地固定好，他才满意地站了起来，欣赏着自个儿手把手创造的杰作。

这话一敲在钱烂烂脑子上，她瞬间就清醒了。

末了，小嘴又嘟了句：“这样，这么多年的苦就可以白吃了？”

这样利弊权衡之下，小药童毅然决然地朝着那条通往花园的路迈开了潇洒的步子。

“放宽心好吗？”她温声安慰这瘦小的可怜孩子，俄而又抛出很拍胸脯的信誓旦旦的铁话：

然后，跳上去，一屁股坐在上边，撑着腮，望着一块空地发呆。

门缝里，坐在椅子上的人依旧满目的恼怒，抓着杯子的手十分用力的蜷曲着。

缺少阳光，缺少天地。

这，这……

废了半天劲，他终究还是放弃了，两手捏着腰，摇了摇，又扭了扭屁股，张开了手臂，松了送筋骨。

给他洗白了也无济于事，或早或晚都要变回来的。

来了，这会就轮到钱烂烂安抚这脆弱的小男孩了，她说道：“你的毒的确是温水煮青蛙，一步步渗入到肌理中，硬生生给你煮黑了皮相。”

“你有阴影？”钱烂烂直直地问，眼睛好似一把利刃，直直地破开了小药童心上那层黑乎乎的皮囊。

“是不是不想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