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厮杀来得快,结束的也快,等到李隆基回过神来时,护国军已经成了俘虏。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护国军怎么会这么弱?”
看着蹲在地上抱头的护国军统领,李隆基脸色异常的苍白,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些部将都是他当年身为皇子时暗中培养的精锐,专门用来护卫洛阳的安全。
不成想竟被区区三千千牛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震撼远远要比他得知大食军队入侵大唐强烈的多。
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六子押着两名护国军将领走上台阶,对着范信抱拳道。
“启禀王爷,抓住两名意图造反的将领,如何处置?”
范信瞥了一眼郭知运,轻笑一声呵斥道。
“不懂规矩的东西,没看见河东防御使在这里吗?问本官做什么。”
“还有,我已经不是燕王了,被降到北疆侯了,以后叫我侯爷!”
六子憋着笑意一抱拳,转过身对着郭知运道。
“郭将军,这两位叛军将领擅自曲解你的命令,意图攻击朝廷卫士,您说该如何处置?”
听到这番话,郭知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人当众扇了几百个耳光一样。
这帮该死的家伙不但杀了他的部下,还逼着他下令处死护国军将领,简直太可恶了!
郭知运恨不得亲手宰了这几个家伙,可是他不敢,因为眼前的魁梧汉子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一念至此,郭知运深吸一口气,脸色肃然道。
“本大将军只是命令将羽林卫叛军拿下,这两个斯竟然去攻打你们千牛卫,简直混账至极。”
“来人呐,将此二人处斩!”
此话一出,残余的护国军惊呆了,尤其是两位搭拉脑袋的将军,更是一脸难以置信。
“防御使,您说什么?竟然要将我二人处斩?我们可都是奉了您的命令啊!”
“是啊,兄弟们为了给您卖命,到头来你要杀我们?”
“闭嘴!”郭知运大喝一声打断道:本大将军让你捉拿叛军,谁让你们去攻击千牛卫了。”
“来人,还不赶快将此二人处斩!”
眼见结局注定,两位护国军统领惨笑一声,被军士拖下去砍掉了脑袋。
望着两人的头颅,郭知运心都在滴血。
这些人虽然不是他的部下,但却是再给他卖命,如今就这么杀了,实在太可惜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将军也没办法,要怨就怨你们命不好吧!”
心中暗叹一声,郭知运整理好心情朝范信拱拱手。
“燕王不愧是名震大唐的传奇人物,在本将军的试探下尚能淡然自若,可见心中是没有造反之意的。”
说到此处,他转向脸色阴沉的李隆基。
“陛下,范信经过此番试探足以说明无愧于大唐,末将以为应该恢复他的王爵,解除双方之间的误会。”
“郭将军说的有理,老臣以为这只是朝廷和范家的一场误会,没必要弄得这么凝重。”
张说叹了口气,跟着附和道。
“臣等附议!”文武百官齐齐躬身。
眼见众臣劝谏自己,李隆基知道大势已经去了,只得故作镇定道。
“也罢,既然范卿无愧朝廷,那就算了吧。”
“来人拟旨,即刻起恢复范信燕王爵,加封其女为镇国公主,上官婉儿齐国夫人,银珠为晋国夫人。
“洛阳商会大掌柜英娘,赏五品中散大夫衔,其麾下商会上缴税率一律减免五成……”
听着皇帝拟订旨意,在场的文武百官心思极为复杂。
连范信的一个仆人都能被封为五品,可见皇帝为了稳住范信下了多么厚的血本。
同时也说明了范信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连朝廷都得向他低头了。
拟订完圣旨,李隆基平复一下心绪,淡淡笑道。
“怎么样范爱卿,对于这份封赏你可满意?”
范信微微一笑,略微拱拱手。
“多谢陛下美意,天色不早了,臣先走一步,告辞!”说完带着一众部下离开应天门。
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原本一脸笑意的李隆基突然仰面喷出一口鲜血。
“陛下!”
看到这一幕,高力士连同文武百官全都脸色大变,向李隆基冲过去。
在众臣担忧的眼神中,李隆基颤抖着抬起手指着范信的背影,口吐鲜血道。
“范信,朕若不杀你天必遣之!”
“陛下!”
……
入夜,兴庆宫。
几位朝廷重臣站在门口,伸着脑袋向里张望,眼睛里有着焦急之色。
距离皇帝吐血昏迷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这两个时辰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几位大臣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张相,您说陛下的龙体不要紧吧?”李林甫小声问道。
瞥了他一眼,张说捋着胡须摇摇头。
“老夫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还是等太医出来再说吧。”
见问不出什么来,李林甫回到自己的位置,眼珠转个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殿门突然打开,两位太医背着药箱走出来,遇见张说等人躬身一礼离开了。
紧接着高力士走出来,对着众人道。
“张相,李相,郭大将军,陛下请你们进去。”
三人对视一眼,客气的点点头走进兴庆大殿。
殿内药味扑鼻,几名内侍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武惠妃坐在床榻前照顾躺在床上李隆基。
看到他们来了擦擦眼角带着宫女走出去。
随着殿门重新关上,李隆基从床上坐起来,目光阴冷的看着郭知运。
“枉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知不知道今天应天门一幕,让朕丢尽了颜面!”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回荡在整个大殿。
郭知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羞愧道。
“陛下,末将无能害的您丢尽了脸面,确实罪该万死!”
“但在死前,末将有话要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