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站在几人中间的中年女性犹犹豫豫地站出来。
其他几位较年轻的同志都下意识地把她拉到身后,挡在身前,面露警惕。
见状,云益和云苓心中都生起一种莫名地酸涩。
他深吸口气,自我介绍:“教授您好,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在医院轮转时您带过我,我现在是华国医学科学院附属医院肝脏外科的一位总住院医师,叫云益。”
听到了一串熟悉的称谓,兰教授眼睛亮了亮,陷入回忆:“云益?我记得……老吴是你导师吧?”
云益点头:“是,他现在是肝脏外科的主任。”
“哦哦……”
兰教授似乎并不在意外界这些人事,淡淡问道:“那你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云益向她介绍:“这位是我的女儿,云苓。”
云苓露出和善乖顺的微笑:“教授好!”
兰教授待答不理,只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俩也不在乎,云益坦明来意:“其实,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您过得好不好……”
他还没说完,兰教授就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既然已经看过了,我们都很好,你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云益理解,她如今冷漠是因为他们于她而言只是陌生人,即使他们再表现得多么友好,她都有权不相信,都可以怀疑他们来者不善。
然而他并未放弃:“但还有一个原因。”
闻言,兰教授和团队其他人顿时目露谨慎,浑身绷紧,如同一头头蓄势待发的野狼。
由于成分压制,他们不敢动手,但这种态度摆明了要把云益他俩驱逐出“领地”。
云益看向云苓,示意她把原本的想法说处理,但云苓却没有先提出人工瓣膜的改良方案和风心病手术的论文,反而对屋内还未消散的干燥草药气味产生了好奇。
她注意到一位男同志身后被破布罩着的箱状物,倏地想起以前在系统里看过的一篇文章,冷不丁问道:“教授,那个是高压消毒锅吗?”
那位挡住器材的男同志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不知所措地望向兰教授。
兰教授抿唇:“那个只是一个在山上捡的废弃铁箱子,用来装杂物的。”
全国资源紧张之时,铁制品怎么可能被废弃?
这种谎言无异于承认,然而云苓置若罔闻,继续问道:“您是想将其改造成真空干燥箱,方便用于中草药提取的浸膏烤干吗?”
兰教授这次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审视,并未言语。
——不承认,也不否认。
云苓也不纠结这个真空干燥箱,闻到空气中的味道,就能知道他们的改造似乎已有突破。
她从挎包里掏出两份用装订线整理好的厚厚本册,态度温恭自虚,递到兰教授面前。
“我听父亲说您是国内心血管科走在前沿的先锋,我这有两份关于风心病及其所使用到的医疗器械——人工瓣膜的改良论文,希望能得您指点一二。”
兰茵犹豫片刻,打量了她几眼,还是接了下来。
她本意是想快点打发两人离开,随意敷衍地浏览了事。因为她压根不相信,这么小的姑娘还能研究什么国际顶端的医学技术?
她扫了一眼大纲和目录,心道好笑,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然而,待她大致概览一番后,又重新翻回开头,一丝不苟地仔细阅读,甚至不落下每个字。
时间过了很久,众人站着都有些累,逐渐回到放松的状态,对他俩也不再那么闭门墐户。
兰教授终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从论文中抽离出来,她语气有些激动;“这些都是你的成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