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倒是看起来比我更像是一个魔物了……”母蛇将嘴里的藤蔓一吐,鲜红蛇信子轻轻一抵,松垮垮的一根藤蔓荡在她嘴边。
她被琬姬眼底中歇斯底里的疯狂吓了一跳,那张明艳的脸蛋,现在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怖,满是淋漓的鲜血。
“老祖宗,是我将您召唤出来,您就该听我的不是吗?”琬姬丰腴蛇臀扭动着,她狠掐住蜥蜴兽人脖颈的手一松,跟扔垃圾似的将浑身直抽搐的蜥蜴兽人扔远了些。
“祝花花给您编织了一个美梦,什么永远也吃不完的小动物,这简直是荒谬!”她小脸昂起,正巧母蛇低垂下了眼,琬姬翡翠般的蛇瞳,有一瞬间竟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蛛丝。
母蛇不确定的眨眨眼再细看,琬姬眼底密密麻麻的血红蛛丝又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好似她刚才看见的都是错觉一样。
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琬姬身后的族人们都变成了细溜长条的蛇形快速朝后,眼前可不只是两头上古鳞蛇的叛变,还有更多的敌人……
猖向后游得动作飞快,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暗色的黑雾被打散……又凝聚……
数不清的黑雾鳞蛇缓缓游走过来,围拢琬姬公主,自天穹之上冲她低垂蛇颅。
“还是说,一定要我将你们重新弃逐到深渊之地,你们才肯帮我?”琬姬被母蛇盯的有一瞬间心虚,她缓和些语气道:
到底是将自己从暗无天日的深渊地底救出来的后辈,她状似无可奈何的瞥了祝花花一眼,道:“哎,怎奈何我魅力太大,有兽人愿意供奉于我,这有何不好?”
鳞枭如获至宝般将祝花花抱紧,甚至他头上还顶着一只小崽子,所有的黑暗雾气,原本或是遮盖天穹或是由近及远下意识扑到鳞蛇身上阻碍他们脚步,此刻都像是气性绵软了些,任两条鳞蛇尾随鳞枭漫行而过。
她越发觉得这头狼一定有点什么大病,嚯哟,被媳妇吼了,就拿眼神来吓蛇?
傻!
自己在深渊之地苦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想吃口热乎的饭都没可能,成天不是和这个魔物抢饭吃,就是暗中偷袭那个魔物再生啃其血肉,好不容易有个傻兔子愿意供奉自己,如何能不愿意?
母蛇身子僵住,她缓缓转过蛇头,最后目光落在鳞枭那张格外冷然的脸上。
他周身冷戾,见到母蛇老实咬住藤蔓给祝花花当坐骑,他脸色也不见好看一点,只是盯着母蛇脑壳上的小兔子看了许久。
母蛇一双蛇瞳都要瞪成斗鸡眼了,那小脚就这样不着力气的落在男人掌心里,接着踩上他肩头,再后来就看不见了。
哼,怂包狼!母蛇嘴角抽搐着,被狼看得受不了,干脆就大咧着嘴冲他龇牙怼过去。
琬姬咽了咽口水,忍住浑身颤意抬头和老祖宗对上时,母蛇那张布满划伤疤痕的脸上,唯有她的一双蛇瞳依旧清亮,倒是看不出半分入魔的浑浊之色。
“这简直就是……蛇族的耻辱!”琬姬越说越激动,手臂伸开,原地扭动几圈。
“可不是什么傻子。”母蛇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睨她一眼。
很多时候不一定非要夺取胜利,所以他们蛰伏,就是要在权衡利弊之后,为自己谋划更多的好处。
“你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蛇族,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你就再没有其他目的了吗?”
鳞枭干脆一手横过去置于她臀下,另一只手轻拍她脊背哄着,“都是狼不好,把花花给吓到了。”
干什么这样紧张呦,跟防什么变态蛇似的,母蛇嘴角向下一拉。
尤其现下被男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一熏,祝花花想看看狼王身上的伤势如何,谁知被狼硬摁着脑袋就是不让看。
祝花花被他身上灼热温度烫得一激灵,不多时鼻尖就充斥着刺鼻浓郁的血腥气味。
不等母蛇顶着祝花花过来,黑雾鳞蛇“嘭嘭嘭——”一个个原地溃散成黑雾,又极为迅速的蹿到母蛇周围,像是急不可耐要抱祝花花下来。
母蛇胡思乱想着,她一双蛇瞳前突然轻飘飘的落下来一只雪白玉足,绷紧的足弓跟个小月牙似的弯着的。
呦吼,看不出来这小子啊,还挺表里不一啊。
“她还有数不尽的食人花要喂养,哪里还能有多余的肉食供奉于您?”
“嘶嘶嘶——”母蛇微微挺直蛇躯道:“你早知道那头狼不简单,不然也不会需要我们的帮助。”
母蛇看了看忍不住凝成黑色大手、正热情奔放托举小兔子的黑雾,再扭脸瞅瞅狼王那张依旧臭得不得了的脸。
“……”
祝花花盯着他脸一直看,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眼眸一垂,“啪嗒啪嗒”的,竟是咬紧了唇,无声落下泪来。
他头上的小狼崽子也被花花安静抽泣的样子吓得不行,她眼里泪汪汪的,也不骂狼,就自己咬自己嘴唇“呜呜”哭着。
边大步走着,握着花花小手就塞进狼嘴边小口嘬着,“不要哭,”他说,“狼对天发誓,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同一时间,粗壮如蛇身的黑雾雾气迅速蹿至刚才琬姬所在处,“轰——”的一声猛砸向地面。
呵。
琬姬越发不耐烦,她干脆直言道:“您不帮我也没什么,老祖宗,我能唤得您出来,同样能唤得其他魔物。”
“我只需要躺在那里,然后等着小动物一个个捧到我嘴边就好了,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能区别的,若是祝花花骗我,届时再杀她也不迟。”
——哼,自己难得当一头好心蛇,要是再不能将小兔子拿下来,那就只能怪他自己个忒矮了,干脆她顶着小兔子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