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一个通病就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
跟踪、盯梢、两次现身,方圆一度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重生者组织在默默考察自己。
但从各种现实现象来看,除了雷君的简历依旧逆天之外,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太突出的新人物露头。
他想的第一个人就是宫阁。
不是今天才想,之前他就怀疑过,是不是宫大老板早早就盯上了自己,觉得自己只是个毛头小子,危机意识不强,所以才暗中扮演守护天使。
这种想法和好奇心在今天被踹屁股后,达到了顶峰。
所以他发信息过去问了一句:哥,你派人在保护我?
宫阁直接否认自己是真爱粉,一点都不婉转,刺痛了方圆的心。
方圆更好奇了。
宫阁也好奇,在手里敲敲电话,然后打给了几个人,再然后…走来走去转了几个圈,又坐在壁炉旁敲起了电话。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按了一个号码,又删掉,反反复复许多次。
很难想象,宫阁这种层次的人,还会犹豫一通电话到底该不该打。
挪威的庄园很大,但他只习惯于住在庄园角落的一个石头小屋里,这习惯也是从他最仰慕的一个人那里模仿来的。
为壁炉里添了根柴,宫阁抖着脚还是下定决心拨通了那个电话。
嘟…嘟…嘟。
“喂。”
“抱歉打扰了……”宫阁的声音很恭敬。
“直说。”
“好好,我想问…您和…您们是不是也在关注FLY集团那个叫方圆的小子?”
对面沉寂几秒,淡淡说了句:“这不是你该问的。”
宫阁一下子感觉牙花子疼:“明白了。”
又小心翼翼地问:“新年的顺位排名,那位还来……”
“那是你们自己的无聊游戏,师父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明白,明白了。”
嘟嘟——
电话挂断,小木屋火炉上的黑陶罐噗噗作响,滚滚药沫沸腾出来,整个屋子霎时溢满浓烈的药味。
里边的卧室传来轻轻两声咳嗽,听声音,已极度虚弱。
闻听声音,布袍小姑娘霎时蹙起眉头,紧张地用抹布端起滚热的陶罐,倒了一碗黑黢黢的药汁。
咯吱,端药进门。
咯吱,门关上,里面传来几句轻语对话。
“烫,您慢点喝。”
“咳,天黑了么?扶我看看窗外吧。”
满园隐在暮色中星星点点的小花。
雪山背面是夕阳下沉后留下的金色余晖。
耳畔是海浪拍岸的声音。
“那边是深冬了吧,开始下雪了么?”
“圣诞下的大一些,现在…那里没有。”
“都还好吧?”
“好的很呢。哼。”
先是一人轻哼,又是一人轻笑。
“你又气什么呢?”
“我……”
接着又响起两句话。
前一句似问心自语。
“一念执着。
后一句似时空呢喃。
“一念放下。”
——
电话只说了短短两句话,宫阁就起了一脑门的浮汗。
嘬嘬牙花子,又静坐了四五个小时后,他给方圆发了条短信:做好自己该做的,别的不要费功夫去理。
回复来的很快:噢。
宫阁又发:你见到的世界太窄了,所以会显得既幽暗又拘束,做到合约上的条件,我会带你去前排。
方圆压根没回。
‘不理?不理就好奇死个人!
‘被人这么暗戳戳偷窥多jer难受,等老子钓鱼计划实现,倒要看看是哪个私生饭尾随我。’
把手机甩到床尾,不再理宫阁。
怀里的小妮子棉袄半敞,黑色的绒衣也褪到脖颈,紧紧闭着眼,紧紧夹着腿,任他予取予求。
‘我的世界明明又宽敞又透亮,这宫老板看人真不准。’
方圆一头沉了下去,进入只属于他的世界。
楚楚惊叫:“不许咬!你是小狗吗?”
没办法真的做什么,方圆只欺负了一会儿楚楚可怜的小妮子,就不再折腾她。
相拥伫立在窗前,楚楚手背后碰了碰,脸红红的问:
“你不难受么?”
“难受,但能忍。”
向后弓了弓屁股,方圆从后面贴着她发烫的脸颊。
楚楚柔声细语,轻轻呢喃:“你真好。”
“那可不么,好男人的标准就是既疼老婆,又让老婆疼。”
“不矛盾么?”楚楚不懂,问了一句。
问完就懂了,还真不矛盾。
这人怎么这么口花花呀,以前都没发现,坏胚子。
刚夸完,方圆就原形毕露,沉腰扭动。
跺下脚,在他怀里回过身。
楚楚媚眼如丝:“要干嘛呀!”
嘿嘿一笑,方圆在她耳畔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就扶着楚楚的肩膀,轻轻按压。
咬着唇角白他一眼,楚楚从手腕上褪下皮筋,束起了头发。
面前没了遮挡,方圆呆滞地望着窗外纷纷落雪。
时不时嘶啦嘶啦吸口凉气儿。
湘南在雪线以南,冬天偶尔遇到极寒气流才会飘雪,但中午的冰粒到了晚上就变作细密的雪花。
虽然不大,但路面从泥泞到结冰,已是更加难行。
方圆眼前是空山新雪的美景,但对上了岁数的村民来讲,这种天气根本没办法下山。
放眼国内,这种地方有很多,方圆顾不上全部,但自己家得顾吧?
小楚楚斩断了多少乡愁和挂念才费劲吧啦地离开村子去打工,他心里有数。
这路得修,还得修好,做不到别的,修个路总行的。
如果真有人吞了乡亲们的血汗钱,那他就自己出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