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僧袍虽已破旧不堪,就连系扣处都断了,却被放在包袱的夹层之中。
可瞧着上面普通至极的纹路,质感粗糙的布料,夏涵实在很难把它跟重要之物联系在一起。
怎么看都像是一件云海寺的普通僧袍啊!
夏涵眉间涌上一抹忧愁,若这僧人是来自云海寺,而今又死在了自己手中,岂不是有灾祸在身。
随即她又自嘲道:“像这般杀人和尚,我没有去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云海寺立庙不在大虞,却是佛宗的代言人,掌教住持一言一行都会被天下僧人,奉为圭臬。
要是真出了这么个滥杀之辈,恐怕早已将其入庙文书烧毁,切割得一干二净。
接续翻寻着包袱,皆是一些不入流的玩意,唯一有所收获的便是仅剩的数两银子。
秉成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夏涵将那几两碎银丢入口袋。
随着僧人身死道消,她胸膛中的灼烧感也逐渐好转。
散落一地的佛珠,夏涵仔细擦拭上面的血污,隐约透露出一抹暗光。
唯独那颗血色舍利,仍旧散发着浓重的阴森气。
哪怕晓得这血舍利的不俗,夏涵也不敢留下。
珠子吸附过多怨念,留在身边,轻则影响寿元,重则受其影响,也成为一个嗜杀之人。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夏涵都不愿发生。
她鼻腔轻哼,不死心地,又仔细在僧人全身仔细搜寻一遍,结果是连块铜板都找不到。
“娘勒,真是个穷和尚,浑身上下也就只剩下这几两肉了。”
新建的池塘毁了,修葺完善的屋顶被砸了个窟窿,藤椅只剩下藤条,院子被拆得七七八八。
夏涵心里有股火气,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而修缮又需要花上一大笔银子。
愁啊,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瞥见落在门口七零八落的傀儡,她的心又揪了起来。
火气好似周一上班的社畜,差一分钟的考勤,自己还得掏腰包买咖啡提神那般大。
夏涵决定把那僧人也炼制成傀儡,正好了却他们的兄弟情深。
至于那珠子的处理?
她得先等一个人来。
......
夜色降临,数只寒鸦掠过。
夏涵等得有些急躁了,不断在庭院中踱步。
木门嘎吱作响,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王英小心绕过着狼藉一地,差点被地上僧人的尸体绊住。
“夏姑姑,您留信给我,让我来这燕郊弄堂是有什么急事?”
王英之所能在黑市混得风生水起,所凭仗得便是察言观色,以及过目不忘的本事。
对于不该询问的一切,他都把握得很好。
“云海寺,叛逃,老僧,想想看知不知道这个人。”
夏涵极快的吐出凝练好的关键词,不过是轻微咳嗽,身上骨头便要散架一般。
见王英眉头紧锁,她又继续开口:“或许还有血舍利,这个线索。”
一炷香过去。
王英此时已是满头大汗,脑海中明明有印象,但在夏涵的注视之下,却一直说不出她的名字。
“云海寺僧人,七念。”
“继续。”
“多年前,云海寺确实出了位僧人,年纪轻轻便修了金佛身。但不知为何叛出寺庙,还夺了供奉的舍利子。”
“没了?”
夏涵抬头,目光落在王英身上。
一股莫名的威压让王英喘不过气来,他挠了挠脑袋,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