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揭下包裹严实的黑袍,出示腰牌,门口的侍卫仔细搜身后才放他进门。
他内心嘀咕,这么晚皇兄邀他来皇宫是为何?
推开严实的木门,火炉里传来淡淡药香,偌大的房间中,青铜盏上火烛留着厚厚蜡泪。
成王蹑手蹑脚,越接近宫床,呼吸越急促,额头也冒出汗来。
“怀礼,来了。”
一声低沉,带着粗气的声音从宫床上传来。
怀礼,正是成王的名。
“皇兄,来了。”
成王两步并一步,快速来到床边。
“坐。”
床上的老人面如枯槁,脸颊两侧的肉紧紧贴着骨头,头发也掉得精光,手指如同枯枝般,缓缓抬手指着一旁的椅子。
实在很难把他和那个马上皇帝启文帝联系起来。
瞧着他这副模样,成王抿着嘴唇,将眼神瞥到一旁,眼里也闪烁着光。
“兄长,这么晚招皇弟来寝宫,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
“怀礼,你还是和小时候那般聪明。”
启文帝咳嗽一下,继续说道,“当初除了大哥,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
“皇兄,别说了,身体要紧。”
成王手心微微发汗,后背也渗出冷汗,看向老人的眼中充满着忌惮和恐惧。
启文帝像是没有听见,自顾自说着,“当初没有杀你,现在来看总是有好有坏。”
“我这身子活不了几天,还真给你等到了。”
老人嘿嘿一笑,表情并未动怒,倒是咳出口血。
成王诚惶诚恐跪倒在地,还没开口便听见床榻之上老人开口,“我知道你心思,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两,何必如此。”
他没有起身,盯着砖瓦出神。
“罢了,怀礼兄长这些年待你如何?”
“长兄如父,待我自是极好。怀礼一刻不敢忘记。”
启文帝盯着他半响,嘴里露出抹苦笑。
‘我这皇弟,心思还是如此深。不过也好,也算是有点依靠’
“我去世后,我已经拟好旨意,你便是大虞的摄政王。”
他把最后三个字念得很重。
成王听见却头如捣蒜,连连拒绝。
老人从床下颤悠悠掏出一封信纸,“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百年后这大虞必须还是李氏江山。”
成王抬头眼中略有泪光,试探问道,“兄长,那即位的皇子是?”
启文帝闭上眼睛,幽幽开口,“便写在那信封中,你自个打开看看便知道。”
“臣弟多嘴,不该多问,今日之事必不敢忘,哪怕是付出生命也会完成。”
房门关闭,成王拜跪而出。
待出宫后,他这才一抹眼泪,神情淡漠。
回府后,驱散众人。他躲在密闭的屋子里,不断思考着今晚的事。
昏暗的灯火下,成王有些犹豫地盯着这封信。
他有些害怕是试探陷阱。
最终好奇心战胜理智,他独自打开了没有封上火条的信件。
当他刚看见的第一眼,一道金光龙气便从中低鸣而出,震得他心头一颤。
以龙气而落下的字,普天之下,无人能作假,也证明了这封信的重要性。
‘皇兄,你真得放心我不会毁了这封信件嘛?’
成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随即看向信封中的文字。
所言与今夜彻谈不差分毫,他这摄政王的权利确实足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