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华听了这些话一笑了之,也不知是谁故意传出这些流言,竟以此来污蔑王玄,真真可笑至极。
谁说王玄近不得天下妇人?
难道她是男子不成?
他数次为她疗伤,又从湖中把她救出来,怎不见他生不如死?
可见流言多是假的,全然不足为信!
王玄与季妩的婚约已经订下,溧阳季家虽不如王家声名显赫,却也是钟鸣鼎食之家,莫不是有人想要破坏王季两家的婚约,才故意放出这些流言来中伤王玄!
谢琅华如此想来,她抬头看了方幻云一眼,勾唇说道:“方姑姑,查一查这些流言是谁放出来的?”
王玄于她有恩,她不能坐视不理。
“是,大小姐。”方幻云点头说道。
方幻云与谢恒同样听到了这些话,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把这些话放在心中。
在他们看来这些话纯属无稽之谈。
萧氏得知他们今日回来。
她不顾婆子与婢女的劝阻,执意站在门口等着谢琅华他们。
萧氏整个人瘦了许多不说,她眼下弥漫着一片青黑,气色差的很,纵然她已经接到方幻云的飞鸽传书,可没有亲眼看到琅华安然无恙,她还是没办法放下心来。
这便是天下父母心!
马车驶入了谢家所在的街道。
谢琅华与谢恒不由得撩开车帘朝外看去。
隔着甚远他们便看见萧氏一脸焦灼,脖子伸得长长的不住的往他们这边看。
“母亲!”谢恒大喊了一声,他用力的朝萧氏挥着手。
“母亲!”谢琅华眼中一涩看着萧氏的模样忍不住落下泪来。
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总是害母亲为她担忧。
萧氏听着他们的声音,也不顾什么身份了,她提步朝他们跑了过来。
团聚总是令人欣喜的。
见谢琅华安然无恙,萧氏总算放下心来。
谢琅华与谢恒纵身跳下马车,萧氏一左一右的抱着他们,哽咽的说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春桃眼睛红通通的看着谢琅华与谢恒,她抬头看着萧氏说道:“夫人,这里风大,有什么话我们回府说吧!”
“好。”萧氏点头说道。
她一手拉着谢琅华,一手牵着谢恒进了谢家。
一路车马劳顿,几个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萧氏并没有多言,她早已命人准备了热水,还有他们素来爱吃的饭菜。
待他们洗过热水澡,用过饭后,萧氏便让他们歇息去了。
谢琅华一个人在房中,她站在崔愠的牌位前,久久的一言不发。
“我的心,我的肝儿,我的小心肝儿……”绿毛鹦鹉不停的叫唤着。
谢琅华缓缓垂下眸子,她的眼泪一行一行的落下。
她喃喃说道:“阿愠,我回来了,你又何时回来?”
她的声音中满是苍凉。
这句话大约是世上最傻的傻话了。
一个死去的人如何能够回来?
余烨骑着马直奔王宫。
司马睿正在勤政殿与朝臣议事。
听闻余烨回来了,司马睿挥手遣退了朝臣。
那些臣子刚刚走出去,余烨便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司马睿拱手说道:“微臣参见陛下!”
说出的话既生硬又很疏离。
司马睿看着他微微一怔,他挥手遣退了左右两旁的寺人。
偌大的勤政殿只剩下司马睿和余烨两个人。
“阿烨,你这是怎么了?”司马睿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余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没有开口。
司马睿沉声问道:“可是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他早已接到余烨的飞鸽传书,得知谢琅华已经安然无恙,可看余烨这幅表情,司马睿心中实在不安的很。
余烨看着司马睿拱手一礼,他凝神看着司马睿说道:“陛下为何要派出杀手去刺杀王家七郎?”
“阿烨,你说什么?”司马睿面不改色的看着余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他派人去刺杀王玄不假,可那些人不仅没有得手还全部丧命,此事他并未告诉过阿烨,他是如何得知的?
“陛下可知若是不家七郎冒死相救,她早已命丧黄泉,陛下可知那些杀手险些把她也杀了?”余烨沉声质问道。
他说着一顿,不等司马睿开口便接着又道:“陛下为何要这样做?”
余烨说的言之凿凿,没有一丝犹豫。
司马睿看着他,已知他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他叹了一声缓缓说道:“阿烨,不错,是我派人去刺杀王玄的。”
余烨淡淡的看着他,这一刻他对司马睿无比失望,他恼他派人刺杀王玄,更恼他瞒着他此事。
这些年他与他风雨同舟,虽不是亲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呢?
自从他登上王位便一点一点变了,变得连他都觉得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