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结实窈窕的婆娘,揉面切菜的手掌一起用力,在刘序的背上、大腿上按摩着。
五天来,他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她们。
丧事临近尾声了,是刘序让她们这些婆子们,赢得了宾朋们的普遍敬意。张家坞堡再也不会有这种盛况了,但留下的口碑将会传扬凉州。
她们粗糙的十指在刘序的肌肤上走过时,留下了女性的温柔、母性的温情,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留恋。
刘序趴在大榻上,爽得只是个呻吟。
张绣披麻戴孝,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觉得几个肥婆娘按住刘序蹂躏的样子,有些不妥,但又不忍心打搅。
他知道,刘序与厨房里的婆娘们,已经建立了特殊的感情。
第一进院子里,一阵唢呐响起;几个收拾餐具的奴仆,各自端着盘子,排着队回到了厨房里。
“tui”
张绣往地上啐了一口痰,不情愿地离开了厨房,向着第一进院子走去。这时,他听见了刘序悠长的鼾声。
五天了,对厨房里的人来说,的确是一场煎熬。但对宾朋们来说,有些人希望张济的另一个如夫人也趁机死掉,伙食太好了,真的不想完事走人。
第一进院子里,家奴们已经跪倒了一片,都在伤心地痛哭着。几个远房的张氏子弟,也是哭得荡气回肠。
张绣走过去,跪在最前面。他只是个侄子,但已经是张济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孝子了。
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张绣一脸厌倦地跪在草垫子上,看见灵堂里的几个人手忙脚乱,叔父张济哭得梨花带雨。
阴阳先生左手端着清水碗,宾朋们立刻就想到了牛肉面。每个人都感到非常遗憾,再也吃不到了。
阴阳先生念着经文,右手伸进水碗里,五指撮在一起,蘸一些水,抖腕弹指,洒在亡人的身上。
张济心痛如刀绞,看着棺材内,那张失去了光泽却依然标致的面容,为她二十四岁就遽然离世而肝肠寸断。
白纸轻轻地盖在亡人的脸上,唢呐声更加尖锐了。
张济看见,亡人从棺木里翻身起来,浑身彩衣,头上也是红盖头。
他掀开红盖头来,一张稚嫩的十六岁的面庞,灿若云霞般出现在面前,羞涩地垂下螓首。
他拦腰抱起她,她嘤咛一声,浑身娇羞地颤抖着,却搂住了他的脖子。
“出丧!”
阴阳先生大喊一声,张济从回忆中惊醒。巨大的钉子,正在乒乒乓乓地钉入棺木四角。那个人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走了,叫我怎么活啊!”
张济扑在棺木上,想跟自己最亲最爱的女人,同埋于地下,热身子靠着她冰冷僵硬的躯体,张家坞堡都是过眼云烟。
她是那么的怕黑,那么的胆怯,怎么能忍受墓穴的黑暗冷清?
这种悲伤的情感,直到灵车出了张家坞堡,在黑虎山曲折又宽阔的道路上,渐渐走远,唢呐声拐过山角,连同招展的旗幡都一同隐没时,张济还是在抖着胸膛抽噎。
“节哀顺变。”
身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张济转头,见是祖厉县县长刘隽。
“唉,你不懂的……”张济擦着脸上的泪水。
作为多年的老光棍,刘隽挽着张济的臂膀,徐徐收了回来。
他长舒一口气,看向黎明前黑色的天幕,散落的星星还带着一些睡意。
刘隽看见,在地面上,也有一些星星,散落在关川河畔。
他知道,那是弟弟刘序收留的饥民,正在河滩上垦荒。那些散落在河滩上的星星,是饥民们燃烧的篝火。
五天来,张家坞堡哀乐阵阵,举办着丧事。而关川河边,却是每晚都有篝火晚会,能歌善舞的月氏女人、鲜卑男人,引得张家坞堡的宾朋们,都偷偷站在山墙上看。
“就剩下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