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朝臣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他们本以为嬴政赏赐嬴成蟜两千万钱已是极限。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嬴政竟然真的愿意与嬴成蟜分润所得!
虽然只能分七十年,但这还不够吗?
这可是由朝廷推动的盈利官坊,每岁能获得多少钱财?
即便只能从中分润一成,那也是一座金山啊!
嬴潜更是双眼发红,忍不住低声道:“那两个匠人不过是卑贱之辈,只是臂助长安君事而已,竟可因此得爵!”
利润和钱财固然重要。
但相较于爵位,钱财算个屁啊!
别看他是王室宗亲,但他的爵位不过公士!
结果两个出身卑贱的匠人竟如此轻松的便得了簪袅之爵。
嬴潜如何能不眼热!如何能不嫉妒!
嬴乐按住嬴潜的手,强压激动的颤声道:“莫急!莫慌!”
“长安君乃是我大秦宗正丞。”
“更为我大秦宗室研究了缝合接生之术。”
“长安君既然记得为麾下匠人讨要爵位,必不会忘记我等族人!”
“相信长安君!”
在一双双别样目光的注视下,嬴成蟜尤嫌不足的再次拱手:“拜谢王兄!”
“然,制造麻纸之术固然要上交朝廷,但弟却还要继续钻研以便改进。”
“王兄也不希望七十年后的麻纸还与今日一般无二吧?”
嬴政随意的说:“随你。”
“但若弟有心继续于此地精进麻纸制造之术,寡人亦会令卫兵戍守此地,以免机密外泄。”
“且营造之地不可继续扩大,制造出的麻纸亦不可随意售卖,只能售与朝廷。”
嬴成蟜嘿嘿笑道:“王兄大气!”
“王兄厚待弟,弟自不会愧对王兄。”
“除麻纸之外,弟还有些想法和匠技意欲上呈王兄。”
“不知其他物件可否如这麻纸一般处置?”
嬴政笑骂道:“麻纸乃是大利天下之物,寡人自当重赏。”
“你这竖子若是还能研造出如此大利天下之物,寡人亦不吝厚赏。”
“但你若是随意研究些许无用之物便向寡人讨要赏赐,寡人岂能赏伱!”
嬴成蟜目光转向嬴傒等人:“那若是旁人研造出了利天下之物,王兄会否重赏之?”
嬴潜、嬴乐等数名有资格站在这里的王室宗亲齐齐挺直了腰杆,紧张的看向嬴政,等待着来自嬴政的审判
嬴政的目光也随之看向嬴潜等人:“勿论何人、勿论身份、勿论是否上交朝廷。”
“只要是能钻研出利大秦、利天下之物,寡人皆不吝厚赏!”
“若无力自行营造,亦可如这麻纸一般上交朝廷,由朝廷营造,与研出匠技者共分盈余!”
嬴成蟜追问:“包括爵位?”
嬴政笑而颔首:“自然包括!”
嬴潜感觉大脑一阵晕眩。
自从十余年前通过捐粮这个渠道获得了公士爵位后,嬴潜就再也找不到除战争之外获得爵位的方法。
不愿去战场冒险的他只能顶着个黑绸包头,没有资格戴冠。
然而今日,嬴成蟜却为他们开启了一条新的封爵之路!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这条路的终点在哪里。
但哪怕只能获封簪袅爵,相较于公士爵而言也是质的飞跃,更能为嬴潜带来全方位的社会地位提升,让嬴潜在宗室圈儿里都能高人一等!
不就是花钱砸技术吗!
我们砸了!
嬴成蟜近乎无赖的高声道:“你立字据!”
嬴政失声笑骂:“你这竖子!”
“寡人难道还会食言不成?”
嬴成蟜双手一摊:“毕竟此事甚大!”
嬴政略略颔首:“王弟所言也是。”
“李爱卿。”
李斯赶忙拱手:“臣在!”
嬴政沉声道:“麻纸事大,切切不可外泄!”
“此事,寡人亦欲以律制之。”
“今日寡人与长安君所言之事亦当拟做律法。”
“卿当与长安君一同拟定此律,尽快上呈寡人。”
李斯一听这话就知道嬴成蟜肯定已经有了腹稿,而他要做的便是将嬴成蟜的腹稿整理、润色、增补到可堪为律的程度而已。
对着嬴成蟜露出一个笑容,李斯肃然拱手:“唯!”
“臣亦有谏。”
“臣以为,以麻纸称呼此纸并不妥当。”
“寻常人听麻纸之名,必不会认为此物为书写之物,反倒是会以为此物乃是麻蕡屦纸,不雅至极!”
“既然此物已收归朝廷,不知朝廷可更此物之名乎?”
李斯说的问题很现实。
麻纸在这个时代的直译就是麻线糊糊。
哪个正常人会把麻线糊糊和书写用具联系到一起啊!
面对嬴政探寻的目光,嬴成蟜随意的说:“名称无所谓,只要便于分辨便是。”
嬴成蟜称呼这纸为麻纸也挺别扭。
因为这纸并不完全是由麻制成的,甚至更应该被称作皮纸。
只是嬴成蟜向来觉得名称并不重要,所以未曾再做更改而已。
李斯嘴角微微上翘:“既如此,臣谏言此物为长安纸!”
“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嬴成蟜:(°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