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一声怒斥,尹默全身一颤,面色狂变。
尹默指着李衡怒道:“你……”
而且周围不少大臣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李衡却不给他们机会,大声说道:“你无凭无据,敢当着陛下,当着朝堂诸公,胡乱指责本官!置朝纲于何地!置天子于何地!”
“我……”
“李尚书,这就是你不对了!”
又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看起来脸色阴冷。
“阁下是?”
“某乃中散中大夫李譔!”
周围官员顿时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有的人甚至微笑地议论起来:“这下这个李济安惹了大祸的,都要针对他!”
“看他如何收场!”
连董允也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李济安啊李济安,伱以为有丞相的庇护,就万事无忧了吗!
这朝堂,可比关中战场还要凶险!
战场是明刀明枪,朝堂则是杀人不见血!
李衡却依然神色淡然,他问李譔:“你又有何高见?”
“现在是诸公与天子议政,何为议政?”李譔面色笑容,语气淡然平缓,但却字字杀机,“议国家之政,议朝堂之政,这国家之政和朝堂之政,皆有得失,臣之本分在于纠正过失,若有过则臣侧目,则失职也!”
李衡却不说话,显然是想等着李譔把话说完。
果然,李譔继续说道:“是以,谯公与尹公并非在诬陷你,而是指出朝政之失,这朝政之失,关乎黎民,关乎社稷,纵然臣子身死,亦不可不言也!”
李譔此话一出,周围更多人又议论起来。
甚至有人私下说道:“好!说得好啊!我大汉就是需要这等忠臣!”
李衡面带微笑,说道:“说得好!说得好啊!一定要指出朝政之失!”
众人却是疑惑,李衡不是应该反抗吗?
怎么还赞成起来了?
李譔见李衡的反应,只道李衡是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硬着头皮认下来,不由得笑道:“既然你也认为说得好,那还不承认自己的过错和罪责?”
“你们只是议政,与我是否有过错和罪责有何关联?”
“我们议的就是你的过错和罪责。”
“判定一个大臣是否有过错和罪责,难道不是应该拿出证据来吗?”
尹默又跳出来了,他说道:“证据不是已经说了吗,镡承只是一时间贪欲,谋取了些钱财,还罪不至死,你却把人给杀了,你问问朝堂诸公,他们答不答应?”
李衡叹了口气,说道:“唉,我说你们三人,都应该引咎辞官,否则对不起朝廷对你们的信任!”
谯周指责道:“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意承认?”
“你们说本官妄杀镡承!那本官今日就告诉你们!因镡承私设造纸所,被魏贼细作盯上,现在造纸术是否流落到魏贼或孙吴手中,已不得而知!”
李衡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连董允也吃惊地看着李衡。
刘禅甚至当场站了起来:“李卿此话当真?”
“回禀陛下,我们的人在审问镡氏族人的时候,问到最近一段时间,有一些可疑的陌生人向他们询问买纸!”
“这如何断定是曹魏或东吴的细作?”
李衡说道:“陌生人为何会知道镡氏有大量的纸卖,为何突然到广汉郡郪县去买纸?”
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刘禅面色惊恐地看着李衡。
谯周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尹默的脸色阴沉下来。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李譔,也呆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