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或许很少有一成不变的生活,或者说人应该适当进入一点居安思危的状态。
这个社会上,每天都在发生很多的事情,有些与你直接相关,有些离你很是遥远。
当你的状态安逸的时候,或许也是你的危机时刻,因为那些看上去离你很遥远的事,搞不好就会砸在你头上,让你措手不及。
或许只有你有面对危机的准备,你才能从容应对,渡过难关。
邵田自离开基地到农场劳动以来,心情变得非常愉快,他还代表农场参加了基地举办的歌唱比赛,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登台演出,激动之情不言而明。
有一天,太阳出山,暖风和煦,农场的事情较闲,邵田便到农场周边踏青。
农场里有一片草地长得非常好,青幽幽的,邵田看得煞是喜欢,于是盘腿在草地上坐下。
不一会,春风吹得他打起了瞌睡,他干脆顺势一倒,躺在了草地上,柔软的小草抚摸着他的肌肤,舒服极了。
恍惚之中,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回到了三塘村,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其他所有亲人。
亲人们跟他告别,庸田抱着他的左腿不让他走。
他想摆脱庸田抽出自己的脚,但摆脱庸田后仍感觉有东西缠住他的脚。
邵田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感觉脚下不对,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
他猛一用力,坐了起来,往左脚一看,一条小蛇缠在他脚上,吓得他跳了起来,拼命的甩着脚,还好把那小蛇甩脱了。
他赶紧查看自己的脚,还好没有发现伤口,等他再抬头找那条蛇,它早已不见了踪影。
当天晚上,邵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了很多。
他在部队已过了整整五年,如今依旧是文不能文、武不能武。
他已经二十六岁了,弟弟深田都已经当了父亲,而他至今仍是独身一人。
自己待在这里虽然过得很开心,但什么时候是个头,他的人生怎么办……
第二天,连长到农场来检查工作,邵田私下找连长说出他昨天晚上思绪良久,最后作出的那个决定——退伍。
连长听了他的意见,然后答复他回去开会商量后确定,叫他等通知。
大概一个月后,他接到了连里的电话,通知他回部队。
邵田晓得,他申请退伍的事,看来是批准了。
邵田又在农场待了三天后,收拾东西回到了连队所在的基地。
果不其然,连长亲自告诉了他退伍的消息。
在集训队上完最后一堂课、照完纪念照再办完手续之后,他光荣的退伍了。
公历三月十五日,邵田脱下穿了近六年的军装,坐上了离开部队的汽车。
因为当兵最后这一年,跟连长的关系不是很融洽,面对这种离别的时刻,他倒是没有多少伤感,更多的是对下一站的期待。
当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汽车将他送到大南省少毕市。
他下车后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到成蓉的火车票。
车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零五分,离现在还有五个多小时,邵田看了看附近,刚好有一条街,心想,趁着有时间逛逛少毕吧。
街市上熟食、副食品和衣服等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有装修醒目的小店,也有毫不起眼的地摊。
可能现在接近晚饭时间,街上三三两两,没几个逛客。
邵田将手揣到口袋,里面放着他所有的钱,在离开部队的前一晚,他偷偷的数了好几遍,钱数已经深深烙在他脑海中。
他用手在口袋里握了握钱再伸出手,然后抬脚向街口走去,他想买点东西在火车上吃。
街市两边的小店和地摊上倒是有很多吃的,使他花了眼,反而不好买哪样,足足走了半条街也没下手,总想着前面还有,于是接着往前走。
此时,天色逐渐暗下来,但路灯还没开,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前进方向右边的一家开了灯的小店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往前走了几步,往那家小店的门口靠了靠,看到里面摆着一些钟表。
他想,等下还要赶火车,刚好进去看看时间。
他蹬着脚往钟表店门里走。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店员迎了上来,见邵田一副干净刚毅的脸庞,提拔的身板,大概看出是个出身行伍的军人。
店员陪着笑脸非常客气以带客家话口音的官话说:“你好!欢迎光临!买手表吗?”
邵田见他一副非常有礼貌的样子,不好意思直接问他时间,于是假装在店里转悠了一圈。
他看到货柜的玻璃板下面放着一块白色表盘银色表链的手表,他觉得挺漂亮。
他把手指放在玻璃上,指着那块表说:“拿这个来看一下。”
店员用钥匙打开货柜的小门,将手伸进去放在那块表上看着邵田问:“是这块吗?”
邵田朝他点点头。
店员得到确认后,一边从里面拿出那块表,一边说:“你真是好眼光,这表可是申都牌的!”说完将表伸到了邵田面前。
邵田将随身携带的行李放在货柜的台面上,用手接过手表,还别说,拿在手里掂掂的,感觉还不错。
他看了看表盘上的时间,五点三十二分,他看着手表问店员:“这上面的时间准吗?”
店员朝店中央放着的座钟看了一眼,然后再在那手表的表盘上瞄了一眼说:“准!现在是五点三十二分,跟京城时间一样的,不快一分不慢一分,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