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啦”一声,一盆混着冰渣子的水泼在秦想想脸上。
秦想想没动弹,脑瓜子仍旧垂着,任凭冷水湿答答的顺着头发往下滴。
“让你给我装睡!王嬷嬷,上刑!”
“老奴遵命!”王嬷嬷恨透了秦想想。这小贱蹄子一张利嘴,让她被郡君克扣了半年的月俸。
侯府里多得是用刑的东西,王嬷嬷随便拿了根粗粗的针,就往秦想想的大腿里扎。
“嘶。”秦想想终于有了动静。
她视线模糊地看着眼前的老妪。打她那人下了狠手,力道极重,她的后脑勺如今还疼得厉害,视线也模糊不清。不过凭着老妪的气味,她能闻得出来,她不久前才和她吵过。
后面不远处坐着的,就是康德郡君吧。秦想想眨眨眼睛,还是看得不大清楚。
但康德郡君身旁那巨大的东西,要是她没看错的话,那是口棺材。
康德郡君真是有病,去哪都要带着她儿子的尸首。
“老奴遵命!”王嬷嬷眼疾手快,不知从哪里摸的破布,严严实实地全塞进秦想想的嘴里。
秦想想呵呵笑:“既然不好买,那就不要浪费了吧。”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
秦想想倒吸一口冷气,咬牙道:“你就不怕,你家世子棺前溅血,是个不好的征兆。”
“王嬷嬷,就将她留在这里,每日只给一次水,一口饭。待她什么时候松口骗秦婉婉过来,再放了她。”
“当然不同意,二女共伺一夫,这有违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
“什么条件?”秦想想竭力装着极轻松地问。
“你这老货,手挺狠的。”秦想想哑着声音对王嬷嬷说。
秦想想想笑,但委实太疼了,只龇咧着嘴说:“谢谢。”
“禀郡君,小蹄子醒了。”王嬷嬷不动声色,手下用力,将粗粗的针又扎进了些。
这小蹄子,一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只可惜她再能说会道,也不能改变郡君想将她千刀万剐的决心。原本郡君可以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失去独子很伤心,但得知侯爷竟然还有那么儿女时,她都没法形容郡君当时脸上的表情。
秦想想其实很疼,但仍旧笑着道:“郡君不愧是郡君,大度,通透。”
这滋味……秦想想忽然想,以前那些鱼被她划成道道,然后再浇以热汁的滋味,大约就是这样吧。
“老奴遵命!”王嬷嬷顿时精神抖擞。
“呵。你用不着激我,你可知道,王嬷嬷有个‘妙手师’的称号?她缝的衣服可好了,半点叫人看不出痕迹来。本郡君想,让她用针将你的伤口缝起来,我儿也看不出痕迹。咦,不对,就你这副鬼样子,生前我儿都没看你一眼,死后他大约是将你当成使唤丫头。”
王嬷嬷愕然,只得忿忿地将那根粗针拔出来。
王嬷嬷愉快极了:“老奴遵命!”
“呵呵呵。”秦想想也跟着康德郡君畅想着,“届时我给世子倒茶,这伤口还滴着血,血流进茶碗里,呵呵,世子喝着,味道还怪好的。”
秦想想幽幽道:“缝吧缝吧,最多我下去,多费一点力气和功夫,再将线给拆了。”
康德郡君简直要疯:“王嬷嬷,将她的嘴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