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啥也不看,就看头顶有没云。
一件束地衣,至少七八十人重。
如今少了束地衣,他也未轻松太多。
好在这次飞出了五百多里,出了秦武边境方才落下,他脸色依旧苍白。
“你们随意,勿要扰我。”
“前辈,我等大概有多长时间休整?”
这话听着就舒服了,唐林淡淡道:“三日后,来此地。”
“多谢前辈体谅。”
唐林飞身入山,找了個洞,连吃三颗丹药,开始彻底恢复神识灵力。
禁武司一众面面相觑。
柳高升还想笑两声,被霍休冷眼制止。
环顾四周,他指着右前方道:“那边有河,岸边扎营。”
跑出三十来里地,方至河边。
众人一边干活,一边叽叽喳喳。
“拢共九百里,我善良,给他算一千里。”
“一千里就要三日恢复,他高傲个屁啊!”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还将近三十人……算上人,他也弱啊。”
……
为减轻重量,躺椅等物什自然没上路。
霍休席地而坐,却比躺着还舒服。
“修士修行,靠的是道法,纳天地灵气为己用,灵力有涨自然有降,不过修士手段颇多,尤其丹药之多用,堪称逆天……”
此时,霍休也不再瞒着众人,把有关修士的机密一点点道出。
“大人,你能看出他何等境界?”
霍休想了想:“应是二境以上,未至三境。”
“那就算脱胎境圆满,”杜奎分析道,“携数千斤奔行千里,顶多一个时辰就能恢复。”
霍休也有些想不明白。
“应该不只束地衣的原因,”沈青云沉吟道,“唐前辈说,炼体士浊气在身,是否和这有关?”
霍休笑道:“路还长,一时琢磨不清也无妨……哎,按这速度,得半年啊。”
“沈哥,你和他说得上话,”柳高升道,“要不给他说说,他飞咱跑呗。”
沈青云无语。
却也不好给柳高升解释,乘飞剑才是给唐前辈面子。
你要跑,那是看不起唐林了。
“说穿了,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霍休此刻也不惧了,笑眯眯道,“太能作了。”
众人忍俊不禁。
一直沉思的拓跋堑,突然有所悟。
“他们寿命长归长,也没用到刀刃上啊。”
众人又是一惊。
我们都懒得提的东西,居然被你给发现了?
拓跋天忍不住摸摸弟弟的脖子:“又长脑子了不成?”
“哈哈哈……”
三日后。
唐林精神满满出关。
禁武司众人,比他更精神百倍。
“唐前辈,”沈青云恭敬道,“我等已休整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唐林微微颔首,抬头看天。
“不急,我早已传讯同门,应该快到了。”
三个时辰后。
唐林表情有些难看。
“可能是有事耽搁,我们启程吧。”
沈青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众人登剑。
这一次,唐林一口气飞出两千余里,方才落地。
落地后也不说话,自顾自找洞子钻。
禁武司众人,倒有些可怜这位作者了。
“他同门为何不来?”
“谁知道,要我是他同门,我也不来。”
“这货丧门星,连惹两次雷了,他同门不比我们清楚?”
“哈哈……”
……
“噤声!”
霍休表情突然凝峻,看向山中。
殷红反应最快,手势一打,镇部众人立马面向山林,结阵以待。
律部众人互视。
稍时。
吕不闲自动站在最后。
拓跋堑倒数第二。
杜奎倒数第三。
柳高升第四。
拓跋天第五。
麻衣想了想,站在最前方,回头正要安慰五人,就见五人齐齐横移三步,挪到了沈青云后面。
麻衣:???
山洞内。
唐林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扯出一个莫名角度。
“除了沈青云,所有人一路都在讽我,本不欲理会,你们也是运气好啊……”
他视线一转,看向因受他刺激,正狂奔出林的一头三四丈高的山奎铁牛。
“即使那老头出手,也不啻于一件大麻烦,呵呵。”
唐林想了想,走出清净境,准备看好戏。
片刻后。
雷声轰鸣。
地动山摇。
吕不闲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他稍稍歪头一瞧,瞳孔瞬间缩小。
“这么大?!”
霍休表情变了,低喝道:“退后!”
所有人谨慎退后。
霍休亦如是。
众人一边退,一边打量,一边咋舌。
狂奔出山的,是一头比树还高的牛。
四蹄如柱。
全身筋肉如虬,似乎随时都能爆开。
却又被一层令人绝望的厚厚牛皮稳稳裹住。
两只牛角,不似凡牛朝后生长。
反倒斜斜欲刺天,攻击性不掩分毫。
“哞!”
巨牛似觉被众人阻拦不爽,一声闷雷在牛口炸响。
两团带着火星的浊气从鼻孔喷出,众人吓了一跳。
“无需慌张,它若自信,早冲过来了。”霍休低喝道,“我能应付,却也不要惹怒它。”
说是如此说。
霍休却也暗暗疑惑。
“这牛为何不看我,是看不起我?”
众人渐渐平静。
被云倩倩冠以吾儿性喜食肉的沈青云,更是从食材的角度,开始打量面前的非凡物种。
“牛腿紧致有弹性,不知塞牙不,牛尾摇……居然不摇?不灵活啊,牛眼死气沉沉,也不咋……诶?它是不是在看莪?”
和牛眼一对上,沈青云就是一惊。
和沈青云眼睛一对上,山奎铁牛更是一哆嗦。
“此人身,身上为何会有……他,他在干什……擦,擦口水?他,他对我擦口水?”
将沈青云身上堪称毁灭的气息,和擦口水的动作联系到一起后……
轰隆隆!
山奎铁牛,一跪如山倒!
它这一倒。
霍休毛骨悚然,边退便吼:“快退!”
山洞里的唐林更是赫然起身,眼里全是愕然。
“死,死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神识探出,直入山奎铁牛身躯各处……
随后他脸色渐渐发白。
“还,还真死了?”
神魂破碎。
肝胆俱裂。
死得不能再死。
“这,这可是身具夔牛血脉的异种,就,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