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练，狠辣，一刀毙命，你以前杀过人？”

男子老成沧桑的声音在审问室狭小的空间里回响，看向江辰的目光尽是审视。

“一百七十三个。”

江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却是引得周围几个治安官哄笑。

主审的中年男人叫厉虎龙，光头凶目，脸颊有疤，一脸凶悍之相，是枫市治安署长。

若不是一身制服在身，多半会让人联想到电视剧里的那些土匪头子。

这次情杀，在治安一向良好的枫市，是件大案，他要亲自审。

饶是厉虎龙一直板着个脸，此时也不由被江辰的话引得嘴角微微抽搐。

他自觉看人很准，年轻时在特警部队服役，靠着自己优秀的察言观人的能力，执行过特殊的卧底任务，最终也是成功将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退役后便被上面安排到枫市当治安署长，靠能力上位的实力派。

可现在的情况，他确实有些看不懂面前这位自首的犯罪嫌疑人了。

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不像个败类。

报案自首说杀妹证道？

简直不要太荒唐。

证道？证什么道？

问对方杀人理由，对方又不说。

说是精神病吧？

接触下来发现对方谈吐逻辑清晰，看不出哪有太大问题。

说是反社会人格吧？

这类人自首的反而少。

难道是替人顶包？

可被害对象又是他女友。

审讯室的门忽然开了，女治安官步入，将手中资料递给厉虎龙。

厉虎龙扫了几眼，瞳孔骤如针缩，随后抬眼扫向江辰，忽然问道：

“你可知道被害人的身份？”

“我女友，唐非烟。”江辰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我是问你，她的职业，家庭之类的。”

“小学老师，家庭不太清楚，应该家境不错。”

“那你杀她的理由是什么？”

“.......”

回答他的是江辰的沉默。

“其他的问题还好好的，怎么就这问题，说一下有那么难？”

“她出轨了？”

“两人因为小事吵架，没能控制情绪激情杀人？”

“还是......”

“杀妹证道。”江辰打断道。

厉虎龙：“.......”

“证什么道？”

江辰沉默不语。

厉虎龙起身，无奈微微摇头，“算了，收监吧。”

“这事你知道轻重，若是没有太大隐情或者幕后主使，最低也是无期徒刑，但是.......”

厉虎龙他把幕后主使四个字咬的很重，而后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审问室。

旁边几个治安官也解开审问椅上的手铐，把江辰双手拷到背后，重新押送收监室。

层层大门开关闭合，厉虎龙看着江辰消失在转角的背影，也是叹出一口闷气：

“又是一桩疑案啊，不好审啊。”

“疑案？”身旁戴眼镜的老治安官不解其意，“不是情杀吗？”

“死的是唐总督的独女，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厉虎龙道。

老治安官微微眯眼，“这小子租住在市郊四百块一月的出租屋，一个干杂活的孤儿，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唐总督的千金能看上他？”

“不但看上了，还私奔了，两人阶级跨度之大，令人咂舌，一见钟情？我看未必！其中处处透着古怪。”

“最近发生的怪事还少吗？”

“确实也不少，头疼啊老李。”

“唐总督那边........”老李试探问道。

“还没通知。”

“我去通知。”老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溜的比兔子还快。

厉虎龙看着老李背影先是愕然，而后释然。

他慢步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而后拿起电话，拨号。

电话接通，他直接问道：

“法医在医院那边开始验尸了没，若是没开始，就先等等。”

厉虎龙也不是官场初哥了，人情世故，他懂。

虽然是尸体，但很多达官权贵对此忌讳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