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371-另一个罪犯

芙宁娜如坐针毡。

她和往常一样坐在高台上，本来是百无聊赖地俯瞰着歌剧院上的表演，并且等待一切一如既往的结束——很多年来都是这样的，那维莱特宣判谕示裁定枢机的最终裁决，民众为睿智的最高审判官而欢呼，神明是一个坐在台上的吉祥物，看上去永远神色茫然，似乎并不关注眼前这场裁决的结果。

但有些事情变化了。

明明没有任何人说过任何话，可是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的气氛却为之一变。

但祂听进去了。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为什么一定是我？你都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了，但你第一句话就是追问我做了什么事情？”罗摩挑眉道，“芙宁娜女士，伱对我的偏见太深太重了。”

她先看向了那维莱特，然而这位古老的龙王只是俯瞰着玛塞勒一语不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反驳罗摩是一件不太需要勇气的事情。

从后来收集的证据来看，卡雷斯明显和玛塞勒达成了一种默契的交易，他会背负一切的罪名，而玛塞勒会放弃对娜维娅动手。

“你说的敬畏，是指凡人对那维莱特？”芙宁娜摇了摇头，“这不对，他们对那维莱特还不够敬畏么？”

他首先要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而很显然，一个父亲是很难相信一个之前已经失败了很多次的执法机构的。

玛塞勒多做两手，现在这无头谜案就真的彻底找不到任何的解决办法了。

“你做了什么事情。”芙宁娜下意识地追问。

罗摩知道，但祂给出的暗示都是加大处罚的力量，只是祂并不会直接这么说。

树碑立传？口耳传颂？

这些在枫丹都不足为奇，人们已经用了很多种方式去表达他们对于那维莱特的尊重。

罗摩停顿片刻，问道：“所以芙宁娜女士，你觉得审判庭所面对的罪犯，究竟是那一种更多一些呢？”

这何止是胡话？祂的脑袋简直都不正常了！祂居然指望人类会完全不犯错，不想要去犯错。

没有背后的武装警卫，谁会在乎律法这种东西呢？

可罗摩却说枫丹只要没有清明到民众主动遵纪守法，他们就不算是敬畏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并不否认审判庭的错误，这场审判确实是当年的祂亲手下达的命令，而最后卡雷斯也确实是死在了这场审判之中。

于是芙宁娜转身看向了罗摩。

他们互相威慑，最后达成了另类的和解。

卡雷斯这个段数的人最后也只能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换做是一般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任何导向玛塞勒的证据。

“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无所畏惧。”

错误就是错误，那维莱特并不在乎自己在这方面的面子，也愿意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支付代价······尽管祂也确实理解不了卡雷斯的担忧，唯有这一点，罗摩说的很符合祂的想法。

这一点那维莱特毫无办法。

像是这种凶案，除了指望玛塞勒自己露出马脚以外，本质上是不会有任何更好的办法的。

一般人很难被逼迫到不得不犯罪的地步，即使真的走到了“不得不”这一步，他们也还是会迟疑犹豫，而不是真的干脆就选择了当个坏人。

既然是对方的脑补，出了问题自然是由对方来承担，总不能因为自己脑中臆测就真的把自己想的东西当成现实吧？

芙宁娜抿了抿唇，不能够拒绝罗摩的说辞。

肯定不是加大处罚。

玛塞勒自己做的就是杀头的活儿，但他照样可以逍遥法外，如果不是神经病一样的选择了卡雷斯的女儿，结果被卡雷斯抓住硬干，他现在根本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的。

现在那维莱特需要为当时这两个奇才的选择而支付代价了，祂毕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让一个好人——虽然他什么都不愿意交代甚至是主动承担了罪名——变成了受害者，所以祂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甚至作为当事人，卡雷斯还可以给出更加直接高效的证据，帮助审判庭更快的破案。

因为玛塞勒已经证明了审判庭在这种场合的无能为力，他就是可以逍遥法外而不受任何的处罚。

“那么，侥幸心理和另外一种觉得受益大于惩罚所以可以这么做的人，他们的行为本质上不就是因为代价不够么。”罗摩说道。

你们总要这么做的，为什么不在当年就直接把这些事情给办好呢？

卡雷斯多说两句，那维莱特保证自己当时就会亲自前往白淞镇，绝不会让任何的意外发生。

祂委实不是这样无聊的神。

显然，违法律法的核心是抓住罪犯而不是如何处罚罪罚，左右最坏也就是一个死，枫丹的律法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犯罪就干脆送九族乃至是十族上天的案例。

芙宁娜当然不蠢，她很快就意识到了罗摩话语之中的暗示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她想要抓住对方的小辫子，奈何稍一回顾，却突然发现这狗贼压根就没有直白地说你们开始杀人吧，杀的人多了剩下的人自然就怕的不敢犯错了······祂真没有这样说过，哪怕祂话里话外都是这样的暗示。

“不不不，你这就误会了。”罗摩轻声说道，“这只是尊重，是人们对于一个长久坚持工作，且工作出色，为民众带来了多种帮助和庇护的好人应有的尊重而已。”

关键是抓住乃至是提前阻止，而不是在抓住犯人之后商量是否要根据他的罪行给他上一份超级加倍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