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夏仲春站姿店外最高的一级台阶上,睥睨众生,“想必大家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丰年粮庄突然关门不卖粮食了。”
“夏掌柜,你是不是想坐地涨价?”人群中立即有人高声喝道。有人第一个开口,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开口,他们质问道:“夏掌柜,咱们老百姓全靠这点儿粮食存活了,您要是涨价,是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怀冬当即冷笑道:“这位大哥说的这话未免太恩将仇报了,我们东家和掌柜为了能让大家吃上平价粮,差点儿将命丢在运河上,我们要是想涨价早就涨了,难道还要等到这时候?如今我们粮庄不过有一点儿小事,你们就叫嚣着要砸店要抢粮,我竟不知道,我们东家用命换来的粮食都喂了白眼狼!在场的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难道不知道灾荒之年粮价飞升?在我们没卖这批平价粮的时候,你们不照样去王记买高价粮?你们怎么不去质问王郢将你们往死路上逼?你们这么恩将仇报,会遭雷劈的!”
众人刚才被有心之人煽动,越想越觉得夏仲春用心险恶,又为一家人的生计发愁,立即被煽动起情绪,被怀冬这么一骂,充血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有羞耻之心的人立即面红耳赤,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夏仲春往第一个说话的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开口道:“大家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砸我的粮店,真是令人齿冷。”
众人脸上讪讪的,站在最前边的一个老者讨好地笑笑,“夏掌柜莫生气,我们害怕您不放粮了,这才有些激动,是我们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正如这位老者所说,丰年粮庄暂时放不了粮食了。”夏仲春抱歉地说:“想必有人已经听说了有人买了丰年粮庄的粮食之后,全家人腹泻不止,我们派了大夫往这些人家去查过,发现从丰年粮庄买的粮食里边被人掺了巴豆粉,这才导致的腹泻。”
话说到这里,底下的百姓已经沸腾的,将幕后之人骂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等下边的情绪被调动的差不多了,夏仲春伸手往下压了压,众人立即停下咒骂,听她说什么。
“目前我们不知道有多少粮食被掺了巴豆粉,为了大家的身体着想,所以我决定暂停营业,在未将掺巴豆粉的粮食全找出来之前,是不会开张的,另外,请大家奔走相告,你们的亲朋好友若是有人吃了从我们这里买的粮食之后出现了腹泻情况,可来粮庄领取草药,并可以领取一份赔偿金,算是丰年粮庄向大家赔罪。来之前请大家将购买的粮食带回来,我们会集中销毁。”
一听说要销毁粮食,立即有人心疼了,“夏掌柜,洗一洗能不能洗干净?”
“能洗干净。”夏仲春解释道:“不过需要用流水冲洗好几遍才能彻底冲洗干净,但洗过巴豆粉的水也被污染了,人畜不能再饮用,否则同样有腹泻的危险。而且,现在全县缺水,很多地方的河里已经干涸了,没有足够的水供人彻底清洗掺了巴豆粉的粮食。”她何尝不心疼啊,销毁的粮食、医药费以及赔偿金,光这些就能将丰年粮庄掏空。可她不能昧着良心做生意,只好忍痛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