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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怎么哪都有他!?

1900年11月3日,周六。

瑞典,斯德哥尔摩。

瑞典文学院。

常务秘书卡尔·大卫·阿夫·威尔森正坐在那里看着一份名单,上面是一长串的受邀者,

科学家、

作家、

医生、

……

诺奖晚宴,致力于将世界上智商最高的人“一网打尽”。

这上面,有一个人的名字很刺眼——

陆时。

原因无他,他的名字写出来,Lu Shi,比之其他人短了太多。

每次想到那个中国人,威尔森就难受得要命,就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皮肤上爬,窸窸窣窣的,造成大面积的红肿过敏。

但他又没有办法,

不请陆时的话,整个欧洲文坛都不会认的。

“呼~”

威尔森长出了一口气,将积郁在心中的压抑排掉。

与此同时,门被打开了,

“卡尔。”

文学院的第一席汉斯·路德维希·福塞尔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在桌上放下一张写满文字的纸,文字之间还偶有插图,

“你看看吧。”

威尔森看过去,

那是一份精美的菜单,外观和设计都充满了艺术感和创意。

最上面是一些开胃菜的选择,

芝士拼盘、冷盘、沙拉……

威尔森:???

他有点儿懵逼,

“怎么了?我又不是美食鉴赏家,更不是大厨,你给我看这个干嘛?而且,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福塞尔解释:“对外售票,当然要让美食值回票价咯~”

威尔森一拍前额,

“对,我都忘了这茬了。”

晚宴对外售票是诺委会那边的意思,但威尔森和福塞尔都是认可的。

现在的诺贝尔奖太需要流量了!

而且,能在菜品上整出一些花活,不见得是坏事,

美食也是民族文化的一环嘛~

福塞尔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你知不……额……伱绝对猜不到诺委会的点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话的语气有些怪异,

威尔森挑眉,

“你有话直说。”

福塞尔说:“你听说过《镜报》为广告位招标的事吗?”

“……”

“……”

“……”

沉默弥漫在屋内。

威尔森只觉得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他说:“那不能叫招标。”

福塞尔摊手,

“总之,诺委会就是从那次冷餐会想到的主意。”

“馊主意。”

随着诺贝尔奖的公布越来越近,瑞典文学院已经到了谈“陆”色变的程度,

都快成PTSD了!

事实上,仪式性质的诺奖晚宴并不是从第一年就有的。

1901年,晚宴还只是普通的自助餐,由获奖者和他们的家人、朋友以及来自各行各业的客人共同享用,算是一种社交场合。

从1904年开始,晚宴才固定改到每年的12月10日,这是诺贝尔去世的纪念日。

再到1945年,地点也固定下来——

斯德哥尔摩市政厅。

也是那一年,晚宴不再只是邀请制,也对外放出门票,

至此,社交变成仪式,

晚宴成为了诺贝尔奖不可或缺的一环。

陆时和《镜报》让整个进程加速了四十多年。

“啧……”

威尔森大致扫一眼菜单,

“挺不错的,至少有瑞典肉丸。就是这个冷鲜鲱鱼最好删掉。”

福塞尔“额……”了一声,点点头,

“我反映一下吧。”

必须承认,瑞典鲱鱼连本国人都有些受不了,

用现代的比喻,

那道菜,臭得就像是用微波炉加热榴莲,最后炸裂开的感觉。

威尔森将菜单放下了,

“对了,刚才说到陆时,你知不知道他和蒙森教授在哥德堡碰上了。陆时甚至还说出了‘蒙森凭什么跟托尔斯泰比!?’这种话。”

福塞尔点头,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

威尔森撇撇嘴,

“当面说的。”

福塞尔:???

彻底懵了,

“你说什么?陆时当着蒙森教授的面说那种话吗?”

这跟直接扇耳光有什么不同?

知道姓陆的小子猛,

但没想到这么猛。

福塞尔好奇道:“这么细节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威尔森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们坐的那艘船,从伦敦出发,中转加来,到哥德堡。单看这个路线就不难猜到船上有多少各个大学的教授了。你知道的,科学家们也是人,也喜欢八卦。”

这话算是说对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福塞尔露出一个阴险的表情,

“因为文学奖,蒙森教授本就和陆时有些龃龉。现在倒好,矛盾直接公开化了。”

他八卦道:“你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呗~”

威尔森摊手,

“我也是道听途说。”

虽然话是这么讲,但还是添油加醋地把故事说了一遍。

福塞尔听完便陷入沉思,

良久,

“坦白讲,陆时拿来和蒙森教授对比而举例的那几位文豪,确实都……唉……”

陆时一共提到了五人:

爱弥尔·左拉、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亨利克·易卜生、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马克·吐温。

契科夫和马克·吐温自不必说,

因为两人都以短篇闻名于世,而诺贝尔文学奖更偏重于长篇,所以就没考虑过他们。

至于左拉,

小说里的艳情描写实在是太多了,不合适,

主流也不认可。

而易卜生是最让瑞典文学院觉得可惜的,

因为易卜生是挪威人,而斯堪的纳维亚三国,即瑞典、挪威、芬兰,向来比较抱团,甚至于诺委会都是在挪威成立的,

把诺贝尔文学奖给易卜生,算是给自己人。

可谁能想到,易卜生1900年中风,导致长期卧病。

这五个人,只有托尔斯泰……

实在没话说。

威尔森拍了拍福塞尔的肩膀,

“我们不是已经把奖项颁给托尔斯泰了吗?再说了,评委不是具有非凡远见的圣人,可能受成见的影响导致一些最有声望的作家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这很正常。”

属于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了。

福塞尔“嗯”了一声,

“那你觉得,陆时和蒙森教授会不会……”

后面的话没说完,

不言自明。

威尔森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

“这谁会知道?只是事情传开了,双方都抹不开面子,难免还会有冲突。我们可以适当帮一下……不,不不不,还是算了。”

本来,他想着借蒙森压一压陆时的嚣张气焰。

因为这次的文学奖,基本上相当于被陆时和萧伯纳架在脖子上颁给的托尔斯泰,

脸都被打肿了。

但威尔森最终还是缩了,

他苦笑,

“咱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还是得有自知之明。如果这次蒙森教授搞不定陆时,那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和人家交好吧。”

福塞尔自嘲,

“你说,‘自知之明’?”

但凡能压得住陆时,瑞典文学院也不会如此,

现在压不住了,倒是有自知之明了。

福塞尔说:“我们挺虚伪的。”

威尔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你说自己虚伪,这话也很虚伪。但凡能不反思,你也不会反思啊~”

福塞尔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先生?”

威尔森收住笑声,

“进来吧。”

一名办事员走了进来,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了桌上,

木盒上是烫金的艺术字——

Patek Philippe。

在两个词之间,画着百达翡丽的Calatrava十字星图案作为品牌标识。

威尔森问:“这是什么东西?”

办事员回答:“诺委会送来的。说是一家瑞士制表商赞助的怀表,送给本次诺贝尔奖得主。”

威尔森嘴角勾起,

诺奖才办第一年就开始被蹭流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