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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向川掀开眼皮的时候，身边也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香氛。
他转过头，看到陈婉瑶正坐在那张狭窄的桌子面前，绑着自己的头发。
一身随处可见的校服刚好衬托出她干净无瑕的无邪气质。
现在的天蒙蒙亮，陈婉瑶也注意到了苏向川的动静，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流露出神采，把茭白的手指放在了唇边。
“嘘，起床的动作要小一点。”
苏向川的内心不禁起了兴趣，“你是不是经常瞒着你爸偷偷起床？”
“嗯。”
陈婉瑶倒也没有含糊其辞，轻淡的回道：“乐谱，钢琴，舞蹈……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练习，高中没有那么多的课余时间。”
“你为了成为明星还真是努力呀。”
苏向川并不知道成为明星需要哪些条件，可现如今看来，努力是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
陈婉瑶绑好了头发，将化妆盒里的小工具拿了出来，细心整理自己的睫毛。
“其实昨天晚上的事已经让我想清楚了，我想成为的或许并不是明星。”
“你的梦想不就是明星吗？”
陈婉瑶合上睫毛刷的盖子，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我之所以想当明星，是因为我想成为生活里的主角，不甘心沦落成他人的附庸，成为那种默默奉献，最后却连名字都被人记不住的配角。”
陈婉瑶把化完淡妆的脸对向苏向川，让后者看的微微一愣。
陈婉瑶与艾馨同样是美女，但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有种超越了年龄的美丽，尤其是她那双漂亮到令人心悸的大眼睛，显得异常的灵动传神。
“苏向川，明星是我以后努力和为之奋斗的目标……但在眼下，我想好好地珍惜这段校园生活。”
……
两人从陈婉瑶的家里偷偷溜出门，在学校对面的早餐店里吃了一顿早餐。
等学校的门卫开门，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早的来到教室，坐在了自己的座椅上。
同班同学陆陆续续的走进教室，艾馨也挎着单肩包从班门前走了进来，当她掠过后桌的陈婉瑶时，停下了脚步，伸手指向对方所作的一道习题。
“这道题的解法理由有问题，x1为极大值点，x2为极小值点，满足f(x1)>f(x2)。根据不动点的几何意义，f(x1)＜f(x2)两者矛盾，故不存在这样的极值点。”
陈婉瑶似是没想到艾馨会为自己讲题，愣了一下，随后回道：“谢谢。”
艾馨睁大眼睛，一脸的单纯无辜，“不用谢，这是给失败者的一点慰问礼。”
虽然教室里其他人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但艾馨相信陈婉瑶肯定能懂自己的意思。
她与苏向川被选为辩论赛的队员，每天晚自习都变成了两个人的独处时间，简直不能再美妙。
陈婉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默默做起了自己的数学题。
就在艾馨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时，管菁菁走了进来，快步来到了陈婉瑶的面前。
“婉瑶，你昨天不回宿舍怎么不说一声，搞得大家都很担心你。”
面对管菁菁的抱怨，陈婉瑶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我的那个翻盖手机款式比较老，经常出问题。”
管菁菁倒也没说太多，她清楚陈婉瑶家里的情况，便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句。
“你早该换手机了，算了算了，下次不回宿舍记得找人说一声，我们差点找老师了……最后还是李玉梅的爸爸有你爸爸的手机号，才搞清楚你回的家。”
管菁菁那边刚说完，高胖子就打着哈欠走到了这里，用手戳了戳正在犯困的苏向川。
“干嘛？”
“你昨天晚上跑哪个网吧上网了？通宵打游戏也不带上我？”
苏向川昨晚没睡好，无精打采的瞥了眼高胖子，回道：“我没去上网，回家了。”
坐在苏向川身边的艾馨，整个人都僵住了。
住在苏向川家里的她，自然清楚苏向川昨晚并没有回家，可陈婉瑶昨天晚上也没回宿舍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他们在外面过夜了吗？
难道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吗？
艾馨的好心情在突然之间消失不见，被无尽的阴霾掩盖。
她觉得自己在陈婉瑶面前的表现，就像是一只会开屏的小丑。
早读刚刚开始，艾馨就从旁边塞过来了一张小纸条，苏向川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塞到了自己的小垃圾袋里。
艾馨瞪大了眼睛，用牙齿咬住了薄唇，写了一张又塞了过去。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苏向川还是把它扔到了自己的小垃圾袋里。
艾馨的双颊涨红，伸手拽住了苏向川的手臂，不甘心的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不给你说。”
“凭什么不给我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陈婉瑶在一起？”
幸亏早读的背诵声朗朗，才没有让艾馨的这句话传出太远，苏向川正过身子，面露不悦的看向她。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我……”
艾馨的话刚说出口，就卡在了嘴边。
她确实不是苏向川的女朋友，没资格管那么多。
可现在她的心如刀绞，弄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天空一片灰暗，身上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苏向川是自己小时候就认定的男朋友，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自己的心爱之物。
就在这个时候，艾馨身后的管菁菁悄悄戳了戳她。
艾馨侧过身去，看到了一张纸条里抱着一块糖果。
这是谁给我的？
艾馨刚刚打开，就认出上面的笔迹是陈婉瑶的杰作。
“实在是不好意思，先你一步。这块糖果也是给失败者的一点慰问礼，不用谢。”
这个该死的偷腥猫。
艾馨攥紧了纸条，愤怒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平时那双充满笑意的大眼睛，此刻射出两道咄咄逼人的寒光，牙齿也被咬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