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是京城令,自然清楚哪些人不可招惹,对于那些勋贵尤其是可以不卖陈国公府面子的勋贵,更是了如指掌。
自称“平民”,相貌陌生,口称自己是读书人,满脸正气,一副为民伸冤的样子他为官多年,这样的读书人见的太多太多了。
当今天子重视科举,广纳天下寒士,可谓是为景国的读书人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无数出身贫苦的寒门士子,经过十年苦读之后,一朝得中,便被委以重任,有生之年,位列朝班者也是数不胜数。
这些读圣贤书的年轻人,自诩一身正气,无所畏惧,当然也是最喜欢管闲事的一群人。
“不敬公堂,本应施以杖刑,以儆效尤,看在你们是读书人的份上,便饶恕你们一次。”陈越坐在主位之上,淡淡的说道。
读书人最喜欢管闲事,也是最难缠的一群人,一两个并不碍事,要是他们集结起来,往县衙门前这么一堵,不管有没有道理,也够他这位京城令喝一壶的了。
听到堂上大人的话,那妇人拉着小姑娘立刻跪下,读书人可以不跪公堂,她们要是也不懂礼,可是要受罚的。
“宋捕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本官细细讲来。”陈越再次开口,不管暗地里怎么偏帮,明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回大人,属下像往常一样,带人在街上巡逻,发现街边有人殴斗,立刻上前制止,岂料那行凶之人不听规劝,目无法纪……”宋捕快一脸正气,一副尽职尽责的样子,指着李轩的两名护卫,又指了指被两名捕快抬回来,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汉子,说道:“这便是那两名暴徒以及受害之人。”
“一派胡言,分明是这恶汉抢夺这对母女的钱财,你们身为官差,居然对此不管不顾,分明是和他有所勾结,蛇鼠一窝……”李轩抬头看着堂上的男子,问道:“难道县衙之内,全都是这种尸位素餐,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吗?”
看着李轩一身正气,仿佛真的是一位为民请命的读书人,李易觉得这个世界上要是有影帝评选的话,肯定有他的一席之位。
好好的世子身份不利用,非要装作没有背景的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怎么看,堂上的那位京官,印堂都隐隐的有些发黑,近日必有一劫。
“放肆!”陈越一拍惊堂木,大怒道。
目光炯炯,盯着台下的妇人,问道:“何氏,你且说说,是否有人要抢你们母子的钱财?”
妇人转头看了李轩一眼,目中透出深深的歉意,咬牙说道:“没有!”
她知道,若是自己说出实情,到最后反而会害了这两位公子,颠倒黑白,不正是这些大人最擅长做的事情吗?
陈越走到堂下,看了李轩一眼,说道:“连她都否认此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轩看了看那妇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来人,将这两名目无法纪,当街殴斗的恶徒,拉下去杖责五十。”陈越挥了挥手,看着李轩,再次说道:“日后好好约束下人,若有下次,本官定不轻饶!”
“你这狗官,果然和这些家伙沆瀣一气!”柳如意冷冷的说了一句,要不是李易拦着,早就拔剑去取这狗官的项上人头了。
李易一脸苦涩,打算以后再也不给柳二小姐讲那些武侠故事了,好的不学,总是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杀狗官,除奸佞,这是神雕大侠干的事情,关她“夺命仙子”什么事?
陈越脸色有些发青,为官多年,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作“狗官”?
还没等他发作,一块玉质的腰牌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京畿道监察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