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离开学院,顺带结束故事之后,伍双坐在梦境里的书桌前,看着书本上刚刚结尾的故事。
【您的演出,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就连最后的谢幕,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观众,可这又怎么样呢?至少,您骗过了命运。】
“您看上去,似乎有点疲倦呢,还要再重来吗?”
见到他沉默不语的女仆,又一次试探着问道,柔和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
但对于他而言,原本就有的疑虑,都在这一次故事中被彻底挑起,无论是宁涧离别前的告诫,还是费奥多尔一又一次强调过的命运,都在预示着这个梦境里的一切,都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美好。
可是要放弃的话...
不,不可能。
伍双直接从心里抹去了这個念头。
现在的他,就像是上了桌的赌狗,虽然不知道底牌是啥,但荷官给的牌却是一串同花色,还是个顺子,而对手早已跟他梭哈,若是现在起身就走的话,那就得被人通吃,输得连裤衩都不剩的那种,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玩完这一局。
还得赢!
“你有名字吗?”伍双转头看向女仆问道。
无论这个梦境意味着什么,眼前的女仆都与此息息相关,毕竟,除了她以外,在这里他就没在这里,再找到任何会动的东西,而看起来,对方则像是一个指引者,让他能够顺利了解这个梦境的功能,从而自如使用。
但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指引者,又为什么要指引着他去不断地进行故事。
并且也不特地指定故事任务,也不强迫他一定要完成什么样的目标,只是就这么让他像是玩耍一般,随意使用这个梦境的功能。
这也是他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任何危险的原因。
毕竟...就算是要利用他去完成什么事情,那至少要对他所进行的故事,做出什么指定,或是目标限制,而不是让他像个乐子人似的,怎么有趣就怎么玩。
这更像是...某些不负责任的家长,在把一个玩具丢给孩子,并确定不会有啥大危险后,就完全不管地放养,哪怕这个熊孩子闯出什么大祸,也都听而任之。
在确信自己爹妈并没有如此牛批能力的情况下,伍双也只能从眼前的女仆身上下手。
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事情。
可惜的是,女仆看起来并不怎么想要跟他聊一些除了故事以外的事情。
“我只是您梦境中的女仆,我的名字对您而言,并不重要。”
女仆笑着说道,婉拒了他试图询问名字的想法。
对此,伍双倒也无动于衷,他本来也不是那种唯我独尊的家伙,不会觉得,自己一开口,对方就要回答,但这也不代表他打算放弃。
“那作为女仆的你,对于我的命令,应该会听从对吧?”
“是的,无论什么命令。”
“那好,我现在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伊露娜。”
女仆轻声呢喃出了这个似乎连她都有些陌生的名字,随后便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接下来的问题。
显然,他的意图太过明显,就连女仆都能看出他的想法,而他也没打算掩饰。
“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吗?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您答应了交易,而我就出现在了这里,指引您使用这个梦境。”
听到交易两字,伍双马上就想起来了,自己在会定期做这个梦之前,还曾做过的那个怪梦,梦里他的确是跟什么人达成了一项交易,只是他现在却记不得任何交易内容。
也就是说,他早就付出了代价,只是现在连代价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能问问交易内容吗?”伍双试图做出一些挽救。
然而,女仆却摇了摇头。
“抱歉,对于您的交易内容,我无从得知,但能够确认的是,无论那个交易内容是什么,您始终都会答应,哪怕是到了现在,让您再回到过去,面对同样的交易,您也一样会做出同样的回答。”
“好吧。”
伍双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便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为什么会成为我的指引者呢,确切来说,我想知道,你是人吗?是的话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个问题的女仆,罕见地沉默了起来,在沉吟了一会后,说道:
“这是一个说来话长的事情。”
“我不赶时间。”
“但我拒绝回答。”
“可你刚刚...”
女仆忽然强硬起来的态度,让伍双有些错愕。
说好的无论什么命令都会听从的呢?
“没听说过好感度吗?就算是主人,想打听人家的私事,也得先打好关系吧?关系不好就想解锁姿势,属实是有点过分了呢。”
在说完这话后,女仆又一次恢复了亲切的笑容,温和地询问道:“您还要重复体验此次故事吗?”
“不了。”
伍双略带无语地收回视线,闭上双眼养神。
正如女仆所言,他的确是有些疲倦了,即便是之前也有过不断重来的经历,可这一次大循环里还包着小循环,来回折腾上几趟,就算是他不服输,也会感到身心俱疲。
前几次,还有达成满意结局的满足感,用以冲淡这些疲倦。
可这一次,无论怎么努力,都没能达成满意结局的他,没有什么能够用以慰藉疲倦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