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皇宫出现刺客以及采买司走水之事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后宫一众妃嫔被吓得六神无主,不是这个头疼,就是那个心悸,纷纷遣宫人来请德惠帝,希望能求得真龙之气庇护。但这些人中,究竟有多少人是真正惶恐,又有多少人是想趁机重新获宠,那就不得而知了。
皇后自出事之后便一直陪在德惠帝身边,见德惠帝不堪其扰,当即颁下一道懿旨,让这些妃嫔有病的去寻太医,没病的就好好待在宫里,不要无病呻吟。此令一出,倒是让各宫消停了下来。
德惠帝心里一直挂念着华琼,于是便趁机将后宫诸事全权交由皇后处理,又将刺客和灭火一事交给了禁军,自己则带着一众侍卫去了琼华宫。
德惠帝本以为在温香软玉中能睡个踏实好觉,岂料后半夜又得知了禄亲王在皇寺被山匪劫持一事,几乎一夜未眠,直至天色微明才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午时将尽,华琼亲自服侍他洗漱更衣后,便命人传了午膳。
“你今日是怎么了?”德惠帝见华琼一直在替自己布菜,不由放下手中的金镶牙箸,含笑道:“这般殷勤伺候,莫不是又做了些什么惹得太后不高兴的事,想让朕包庇你?”
“陛下这是何意,是在怪臣妾平日未曾尽心服侍您吗?”华琼放下牙箸,眼波轻轻一扫,一双凤眸娇娆撩人,媚态横生,微恼道,“再说,臣妾哪有本事能惹太后不高兴?”
德惠帝被她这副又娇又恼的模样勾得心神一荡,随即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华琼方行至离德惠帝一臂之距,便见他长臂一揽,将她牢牢箍入怀中。
“陛下!”
华琼惊呼一声,便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轻笑,那声音里带着细微的低沉,像是被沙砾蹭过一般,有些撩人。
“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怎的还恼了?”
德惠帝垂眸看向怀中之人,屈起食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眉眼带笑地轻哄道:“只要卿卿一直陪在朕身边,无论卿卿做错了什么,朕都可以包容你。”
华琼闻言一怔,望着德惠帝深情款款的眉眼,心中泛起丝缕涟漪。眼前的男子,面容俊挺舒朗,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起来略显淡漠,但当他只凝视你一人的时候,又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认为,你便是他的全天下。
可华琼知道,德惠帝贪恋的从来都只是美色,他的深情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并非只用在她一人身上。
须臾,华琼便已整理好了心绪,含娇流媚地睨了他一眼,娇嗔道:“陛下这张嘴啊,向来最会哄人开心。”
说罢,她轻轻推了德惠帝一把,欲从他怀中挣扎着站起身,但见他不为所动,当即提醒道:“这青天白日的,陛下还是谨言慎行些好,否则传到太后耳中,又该说臣妾狐媚惑主了。”
见她执意要起身,德惠帝也不再勉强,旋即松开了双臂,自顾自地整理起袖口来,“卿卿倒是提醒了朕,朕也该去看看太后了,也不知周柏青和那群禁军是怎么办事的,事到如今仍未有淮舟的消息,真是一帮废物!”
华琼眸光一闪,檀唇悄然挑起一抹冷笑,显得阴鸷而讥讽,但不过转瞬,便又收敛了回去。
“陛下此言差矣,怎么说这周将军也算是为守卫皇城披肝沥胆了半生,时至今日都尚未娶妻,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