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上人化作一道血雾,瞬息之间出现在了他所占据的坊市外面。
略略环视四周,他身形再度消失,遁速如电,绕了个圈子,避开有青阳门金丹镇守的方向,朝着白龙湖而去。
青阳门在齐水平原的抵抗出人意料的激烈,各大金丹都坐镇战事最胶着之处,丝毫不退,倒让血月教一时有些被慑住,不敢逼迫太过。
不过他们的位置倒也固定,血海上人只要避开青阳门金丹真人的活动范围,便可在这大片区域来去自如。
黑衣男子从白龙湖回来报信,一路小心谨慎,路途不近,直至夜色降临才到。但血海上人展开身法,身为金丹,也就个把时辰便到了那处人迹罕至的缓坡。
血色影子在那里晃了一圈,很快便找到了留下印记的那棵大树。
在大树旁站定之后,血海上人细细观察了那处阵法片刻,忽而伸出手来。
金光爆发了一瞬,便又暗淡,而他的手只是略受阻碍,便已经到了阵法另一边。
他将手抽回来,向里望去,目光瞬间便延伸开来、直到湖岸。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心里想道:
“还真是一处阵法漏洞,我若是直接潜入,将这里屠灭,前线的青阳修士定然军心动摇,齐水平原不攻自破……”
想了一阵,他轻轻摇了摇光头:
“不成,这陈家传了几百年,既有金丹阵法,多半也有对抗金丹的底牌。而且里面人影来去,似是戒备森严,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凡事谋定而后动,本座不必以身犯险。”
他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心思细腻,又有进步,颇为满意。随后他再看了看这处阵法,嘿然一笑,化作血雾离去。
在左近飘荡一圈,他找到了那处地穴,进入之后却没看到人影,化作人形的他眉头一皱,又飘了出去,如一道月下鬼影,闪电般向齐水平原回返而去。
到了自己治所,他唤来黑衣男子,问起瘦削青年下落。
“未来得及向上人禀报,我劝阻不及,他……私自潜入进去了,还让我不要汇报。我心知不妥,才连忙赶了回来。”
黑衣男子伏在地上,低声说道,眼神闪烁。
“什么?这個蠢货!”血海上人大怒,身周的血雾都波荡起来,“怪不得陈家到处都是人巡逻,定是这厮被人发觉,打草惊蛇。”
顿了顿,想到那处阵法漏洞并未被弥补,他才定了下神,瞥了眼黑衣男子,道:
“做得很好,本座把你记下了,先在我这听调吧。”
黑衣男子大喜过望,连连叩首,伏在地上,嘴角勾了起来。
血海上人挥了挥手,男子便麻溜的从地上爬起,退出了房间。
坐在厅堂里的高椅上,血海上人沉思了片刻,忽而拿出一个玉盘,轻轻一抛,让其浮在面前空中。
随后他用灵力将其激发,便见玉盘缓缓旋转起来,他微微闭目,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玉盘停止了旋转,其上染了数抹血色,仿佛人影。
“血海,什么事?老子正爽着呢,别耽误时间。”
声音从一道血影上响起。
那血影从玉盘站起,仿佛伸了个懒腰,“看”着血海。
“哎呀,大和尚难得主动召集,你就耐心点,听听他又有什么‘高见’嘛,咯咯……”
又是一道妖娆至极的声音响起,光是透过这传讯法器听来,就让人血往下涌,浑身发热;而那抹发出声音的血色影子明明模糊之极,却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睛,只想贴上去,为了她做什么都愿意。
但血海听了这明显调侃的话语,面色一黑,却是不敢反驳。
“行了。血海,值此争斗的紧要关头,你有何事召开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