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求求您,让我回修德庵去清修吧。我不想去流放……我不想受辱……呜呜呜……”
“长姐,我可是长房唯一的男丁。将来,我可以给长公主打幡摔盆……呜……”
“求长姐救命……”
一时,各种声音响了起来。整个牢房,也喧闹起来。
柳馨宁冷眼看着祈求的文氏和柳家二房的人,被柳庭眠隔着栅栏捂住嘴巴仍然咒骂不已的柳庭风,同样被柳庭眠的长子隔着栅栏捂住嘴巴的柳敬之,以及龟缩在牢房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杨姨娘和柳依依。
“都住嘴。再喧闹,就让牢头进来了。”春暖厉声的呵斥道。
听到牢头,他们就想起了受刑的苦楚,顿时噤声起来。
“你去问他吧。”柳馨宁先是对着阿金说道。
阿金赶紧的点点头,走到柳庭风的牢房门口。
“你把他放开。阿金有话要问他。”柳馨宁淡淡的对着柳庭眠说道。
柳庭眠立刻放开了捂住柳庭风的嘴。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倒是如同孩童一般听话得紧。
柳馨宁则是静静的打量起来。
柳家众人分别关在了四个牢房里。
本来,犯人应该按照男丁和女眷,分成两个牢房关押的。
但是,柳庭风和杨姨娘母女犯的大罪,导致整个柳家都要跟着流放。
所以,他们被愤怒的柳家其他人打了一顿。
牢头生怕闹出人命来——毕竟,柳庭风要留得性命。杨姨娘母女要上断头台警示百姓。
所以,就把柳庭风和柳敬之单独关在了一个牢房,杨姨娘和柳依依单独关在了一个牢房,然后柳家其他人又按照男女分别关在了两个牢房里。
在牢房中的众人,脸色都极为的惨败。
也是,自从柳庭风尚了长公主之后,这十七年来,柳府过得可谓是奢靡至极啊。
如今,阿金在问柳庭风话,柳馨宁就走到了文氏和梁氏等女眷的牢门前。
“祖母……哦,犯妇文氏。我外祖母严令禁止我再喊您祖母。所以,我自该听从呢。我今日过来,就是在你们流放之前,探望一番,全了这血脉之情。”柳馨宁淡淡的说道。
“宁儿,宁儿。那些恶事都是你父亲和杨氏她们做的。跟祖母没关系啊。祖母不想死啊。”
文氏没了平日的装模作样,像个村妇一般哭嚎起来。
说是流放,其实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三千里啊,不说那路程之远,就是能不能活着走到,都是问题。
流放之人,可没有要求必须活着到的。
死在了路上,那押送之人割了她们的耳朵作为凭证就可。真真是,死无全尸啊!
“你明里和善对待我母亲,暗里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也是他们所为吗?你作为柳家小辈的靠山,明知她们暗地里奚落辱骂我,却当没听见,也是他们所为吗?你明知你儿子没有多少俸禄,却过着不符合收入的奢靡生活,这装聋作哑,也是他们所为吗?我出生这么多年,你花过一文钱在我身上吗?你们一大家子水蛭,整日里喝着长公主府的血,却还在我面前摆架子,有本事靠自己的本事摆架子啊?你享福的时候,都是一家人。受罪的时候,就跟你无关了?真真是,恶心至极!”
柳馨宁把压在心中的话,一点一点的尽数说了出来。
“你,你……”文氏被柳馨宁的话堵得喘不过气了,身子一软,就瘫坐在地。
而二房的人,看着这虽然是骂文氏,但也句句指摘她们的话,不敢再言语了。
说起来,整个柳府,不都是靠着柳庭风尚了长公主,加上贪墨的长公主府的财物,才能活得如此滋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