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么他至少不会伤害你。”李萤说完,停顿了一下:“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心。”
“当然该放心,”林瑜笑了笑:“因为这样,朱容湛也有救,我也能活下来。但苍洮也许会觉得,这有可能会触怒朱容湛,不利于后续合作,并不划算,不值得这么做。”
她与李萤演练了这么几句,模拟了不同的可能性,说服的思路越发清晰,觉得说服苍洮的希望比自己想得更大,不由得安心了许多。
“陈辞给了你螳臂军的令牌,”李萤道:“我也应该多让几个人去保护你。毕竟,也有可能有最差的结果……”
“最差的结果,就是苍洮对我毫无感情,准备动手杀了我……”
“或者抓住你,反过来威胁太子和我……们。”
林瑜试图开个玩笑,让氛围不那么沉重:“原来我这么重要。”
但她笑着望向李萤时,他浅紫色的眼眸在初升的日光映照下,明亮的让她忽然有些不敢直视。
她连忙将手中的斗笠塞了过去:“太阳出来了,你还是快戴上,别被晒到。”
“稍微晒一晒也没什么关系,”李萤接过斗笠,温声道:“还是太阳出来了,阿瑜看清了一些,觉得我果然姿容丑陋,还是遮掩起来的好?”
“当然不是这样了!”
他微笑起来:“阿瑜,我会想办法的,如果你不愿意在草原上待那么久,我一定会去接你回来。”
林瑜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然而千言万语,最终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谢谢你。”
……
林瑜出发了。
不管出发前曾与自己信任的人待了多久,说了多少话,可一旦分别,她便又感觉自己变回了孤身一人。
可是陈辞的玉牌在她的腰间,戍寅骑马跟在她的身边,林瑜便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个地方,是她能够回去的。
她不再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浮萍,她有自己的牵挂,也有自己的梦想,还有可以实现的地方。
她一路飞奔,实在累急了,才休息片刻,一旦力气有所恢复,便继续上路。
而这一路上,不管林瑜何时想要休息,戍寅都能带她找到李萤安排的据点,那种细心和缜密的程度,让她就算离李萤越来越远,也一直感觉他的身影环绕在周围,好像从未离开过。
“你家公子……”她在某一处的据点抱着温水喝水时,忍不住跟戍寅喃喃道:“有时候真的蛮可怕的。”
“喂!”戍寅不乐意了:“我家公子为了你殚心竭力,呕心沥血的!你居然说他可怕!”
“这世上,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有几人啊?”林瑜道:“他把标准拔得这么高,谁被他这么对待以后都会想,我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这听起来不像是坏话,戍寅想了想,敛了敛不平的怒气:“那你跟我家公子在一起,你就能一辈子享受这种待遇啦!”
林瑜摇了摇头:“我怕他天天殚精竭虑这么搞,把自己累死。”
她很快就回到了当初被陈辞“袭击”的地方,林瑜瞥了一眼那时埋葬罗元青和其他侍卫们的树林一眼,并没有让身下的骏马停步。
林瑜离京时,还能算是林氏的贵女,但如今回京,她不知道京城把她看做什么。
林氏很可能已经不再认她了吧。
他们用李氏的路引进了京,去星门观洗漱了一番,戍寅向奶娘禀告李萤目前平安的消息,然后奶娘言简意赅的告诉了他们京师最新的情报。
目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正好与苍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