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衡国土辽阔,雷念带着我走走停停又到傍晚,寻了个新的客栈落脚。
为了打听皓渊的消息,我们继续窝在客房里总不大合适,用了晚饭夜色降临,我便换了身男装,将耳后一线长发高高束起,打扮成跟雷念差不多的样子,随着他出了门,到一处酒馆里坐下。
喝酒我不擅长,却也陪着雷念喝了几杯。
一楼酒馆厅里多是附近的百姓,在我们旁边倒有一桌像是地方衙门里的差役,着绣金边的统一服制,头顶也清一色都是金纹的冠冕,冠冕两侧各垂下一截金色飘带,可以说是非常考究的制服了。
一边用筷子拨拉着不怎么好吃的菜,我一边侧耳倾听那桌差役聊天的内容。
“头儿,今天咱们连收两道旨意,该以哪一道作准呐?”一个略年轻的白面小生问道。
年约四十留着胡须的人道:“老规矩,哪道都要作准,却哪边都不能怠慢。”
“头儿,可是这两道,一道要追查一对男女的下落,捉到即刻押送进宫。另一道,却是搜寻这对男女,护送去计侯爷府里”
哈哈,我心里乐道:皇宫里那高坐皇位的皓悭反应也太慢了,老子都已经跑路了,你才下旨抓人,反射弧绕地球几圈啊?
那留了胡子的人又道:“明日开始,尽力找人。”
又一人问:“找到了怎么办?送去皇宫还是送去计侯爷府里?”
留胡子的人一巴掌将这人拍的额头磕在桌子上,骂道:“让你找人你就找人,找得到找不到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头儿!”这人捂着脑袋哀怨道:“那万一被我给找到了,我怎么办嘛!”
旁边一位约三十出头的人又拍了此人一巴掌道:“蠢货!找归找,找不到不就得了!”
被揍了的人嘿嘿一乐,开始给打他的人倒酒敬酒。
我看一眼雷念,雷念一定是听清了这一番对话的,虽垂目饮酒,嘴角却扬起,一副鄙夷的笑。
那边被打的人酒敬完一圈又道:“头儿,咱们啊,可真难。这国玺和王玺对咱们来说都是一样分量的,真不知道该听谁的。”
“你哪那么多废话?”三十多岁的那位冷冷白了年轻白面小生一眼。
白面小生苦道:“旁的事不提了,这番鼠疫都已经蔓延到咱们这了,我家隔壁老王的媳妇也不知是伤风还是疫病,被拉去关起来三四日了,也不知还活着不。我正想着把大人发的药分给老王一些呢。”
留胡子的大哥大痛饮一杯,叹口气道:“防疫的药都紧着自家人用吧,现在各处药材也告急了。”
“啊?”白面小生惊道:“药材也告急?难道皇宫里没有统筹调拨?”
“药材本十分充足,可是前阵子言家不知为何大量采买药材,而后四处便闹起了疫灾,宫里并没有统筹调拨的令下来,如今只靠民间的药铺医馆强撑着,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言家在帝衡大肆采买药材,说的应该就是玄苍闹疫灾那个时候,暮长烟确实拜托言家在帝衡大量采购药材,这事情我清楚。
可是也不至于直接买空帝衡一国的药吧?
这问题很快就被白面小生问出来道:“头儿,奇怪了,咱们帝衡这么大,难道言家把全国的药材全买走了?”
胡子男道:“言家只不过在皇城及周边采买罢了,但如今各处都多少有疫灾肆虐,百姓疯狂抢购囤积药材,可不就买空了。”
“这那咱们明天也去抢点囤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