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外,
“小丫头怎么了?不高兴?”青荼看月宴似乎有心事,不放心问到。
“无妨,想起了曾经的朋友而已,小蛇仙你知道哪里有好酒吗”
“好说好说,玉京的美酒莫不过玉露琼酿,酒窖搭建在无境江深处,虽然极为耗费,但是这样的酒酿出来才最为香醇,尤其是陈酿,据说只有玉京王才能喝得上。”青荼说着咂了咂嘴,“老夫这就去取,你早点回王太子府啊,等你喝几杯”
“那先谢过小蛇仙了。”月宴笑了,“这青荼艺高人胆大,去王族酒窖里偷酒竟然说的跟去自己家后院一样随意,佩服!”看着青荼走远了,月宴才收起笑意,一个鹞子翻身又翻进了九王府内墙去了。
月宴学着青荼的样子凭感觉隐藏了气息,躲过夜巡的侍卫,一路摸到了刚才的院子前,月宴知道自己身体里长了一根异常固执的刺,她想帮杜柳雯入土为安,这个念头一旦中下了如果不去做恐怕以后的觉都睡不香,于是支走了顾虑甚多的青荼,自己无论成败如何都要试一试的。可月宴的确看不见加了结界的院子,怎么看都是一堆杂草,怎么摸也都是扑了个空,月宴想起厌夕跟自己说过的话“用指尖感悟触摸不到的事物,因为指尖连心,心随意动”月宴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所有的经历都集中到慢慢伸出的右手指尖上,果然她感受到了指尖的阻碍,缓缓地慢慢地想要真正触摸到亦实亦需的结界时的一刹那,又扑空了。由于闭着眼睛在走,精力都放在了指尖,没注意脚下有块石头,不出意料,月宴被绊倒了,这次不是摔了个屁股蹲儿,而是摔了个狗吃屎。
月宴没在意自己狼狈的姿势,因为右手食指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汩汩地冒着鲜血,这可当真是十指连心了,月宴赶紧把食指放嘴巴里止血,将军府出来的女儿没有一个矫情的,在练武场擦伤割破是常有的,伤口不大的话都是用唾液做紧急处理,等操练结束才能回闺房上药,冷执觉得万一敌人强大,是没有给人上药的机会的,而且在边境遥冬,气候温热血液容易招来有毒的虫蚁。放入口中虽然是是紧急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但总归是不那么优雅,所以冷浅媚才会讨厌去练武场。
月宴还在处理自己指上伤口时,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周边的环境在悄悄变化,等月宴发现事,自己已经进来了这座破落的院子。
欣喜之余来不及多想,一溜烟顺着刚才的方法又进了石窟,
“我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把你带出去安葬,大概我们都是想要改变命运之人吧,虽然你的结果是不小心发现了秘密成了横死冤魂,不过我还是欣赏你,我这就把你背出去安葬,愿你这一世得到安宁,下一世遇到一个解得风情的如意郎君。”月宴说着踩着石壁上镶嵌的烛台,几个迂回到了顶上顺着支撑穹顶的大梁找到了挂着杜柳雯尸身的铜钩,用力拉提了上来,铜钩取了下来,杜柳雯的后脑勺有个大洞,眼球腐烂得差不多了,动一下就有掉出来的趋势,月宴看不下去干脆撕下一块布料把杜柳雯的眼睛蒙上。
“我当真是小瞧了你,竟然能破我天狐结界”
月宴本来就是壮着胆子来的,一听有人说话更是心跳到了嗓子眼儿里。
“谁?”
“想必王太子的温床太过舒坦,这就把本王给忘了呐?”轩辕枫带着一脸阴寒和不可置信,背着手从石壁里走了出来:“本王本欲入睡,却察觉结界破了,心里好奇,还专门从乱坟走密道来一看究竟,没成想竟然是你”
难怪石窟密封却烛火不灭,原来还有通风密道,那么为了掩饰石窟的尸臭味,通风密道自然是挖向臭味相同的乱坟才不被人察觉。
“原来是九王爷,难得自由自在,想任性一回,不巧打扰到你了。”越宴一看是轩辕枫,反而不那么害怕了,盘腿坐在房梁上跟他打起嘴仗来,月宴也确实有恃无恐,现在墨冥玉笛在自己手里,大不了把厌夕招来给自己擦屁股。
“呵,要不是本王不能留柳雯活着,想让你补上取处子经血之人,嫁到王府当晚你就活不到天亮。”
轩辕枫掌风厉行,对着月宴隔空虚转了起来,“又来这招!”月宴这次聪明得提前感受到了轩辕枫掌中的吸引意念,掌风触及自己前一刻灵活躲开了。
“轩辕枫,你娶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只和青楼女子纠缠,简直暴殄天物,你该不会是有病吧。”月宴只想赶紧激怒轩辕枫,让他把一掌把石窟掀了引他老爹再把无为道人叫来灭了他神魂。
轩辕枫本来抓空就很恼火,两步飞上穹顶亲手去抓月宴,“在本王弄清楚你是如何破得天狐结界之前还不想杀你,不过你也别猖狂,打残还是有可能的”
月宴本身就灵活,还有三百年修为,躲起轩辕枫来得心应手。
“只会躲?我看你也没什么别的本事,破了结界恐怕和手里的墨冥玉笛有关,我这就杀了你多练些尸油”
月宴倒挂在铜钩上,心想庆幸刚才青荼没有给自己解穴,不过看了一眼跟自己平行的腐尸烂块还是有些作呕。总是躲确实不是个办法,自己也确实没把握弄死轩辕枫啊,下次还是不要这么任性了,先找厌夕来擦屁股吧。轩辕枫看月宴把墨冥玉笛放在嘴边吹,下意识跳到了远处掌中酝酿着黑色的雾气做抵御状。月宴着急忙慌刚吹了一下就被密道方向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王爷!冷月宴?!你们在干什么?!”是冷浅媚。
冷浅媚冲进来先是注意到跳动的轩辕枫又是看见倒挂着的月宴,随后看清了铜钩上的杂碎尸体,顿时呕吐不止。
“将军府出来的女儿,尸体都看不得吗?果真和害我那天一样孱弱啊。”月宴嘲讽到,完全忘了自己刚进来时也是这副倒霉样子。
“你、你闭嘴,你算是什么东西”冷浅媚吐得直不起腰,却还是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怒指月宴,恨不得一指头戳死她,
“母亲说的对,你果然是个祸害,王爷,快杀了她呀王爷。”
“冷浅媚,你在怕什么?怕你联合冷执一起隐瞒了我的身份,骗了王族吗?”冷浅媚一次又一次想逼轩辕枫杀了自己,月宴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收养之恩了,爱谁谁吧,反正自己已经恼了,玉川也再也回不来了。
“你们以为本王是傻的吗?你们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
“王、王爷,你知道什么?不要听冷月宴胡说,她这是报复。”冷浅媚确实很紧张,区区一个冷将军府,怎可挑战玉京王族的权威,冷家全部兄弟父母的性命都仰仗自己在九王府的斡旋了。
“媚儿不必慌张,本王并不打算怪罪。”轩辕枫在穹顶上看着冷浅媚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媚儿你说让本王杀了她,本王就依媚儿的”
月宴听的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轩辕枫不顾王族颜面,短短二十几天就对冷浅媚俯首帖耳言听计从??早知如此还掀什么石窟引什么道人啊,直接去玉卿殿睡了冷浅媚轩辕枫不就羞愤而死。月宴惊讶得满脑子只剩下胡思乱想,而轩辕枫已经出手,先是小心用法术击落了月宴手里的墨冥玉笛,而后掌风疾行,直接砍断了月宴倒挂着的铜钩,二人修为的差距还是很明显,月宴来不及躲闪重重摔在地上,胸腔里涌出一股腥甜,左臂也被同时掉下来的铜钩刺穿了,月宴用袖子抹了嘴角,又拔了满是尸臭味的铜钩,血立刻从左臂滋了出来。而轩辕枫单脚独立双臂伸直指甲变得尖长,飞身而下时黑白相间的衣袍翻飞,像一只捕猎的雄鹰,而月宴就是雄鹰刀俎下的猎物,
月宴一看形势不好,左臂上的血顺着右手指缝流了下来,想必是勾过尸体的缘故,疼痛剧烈。而墨冥玉笛也夕自己几丈远,此时轩辕枫发难,月宴毫无胜算,干脆一闭眼,心想: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跟这王八蛋拼了,不顾流血的左臂盘腿凝神运气内力来,脑子里不断闪过厌夕教过自己的口诀和招式。
已经来不及了!月宴掌中蓝紫色灵力刚刚集中一点,轩辕枫就掐住了月宴的脖子,指尖深深刺入血肉,月宴此时的一掌拍在轩辕枫肩膀上如同鸿毛一般轻飘。
“很久没有喝过人血了,快让本王尝尝味道”
月宴怎甘心就这么被吸干血液死去,拼死踢打着,越来越喘不过气,被轩辕枫控制住的身体也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