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百草既震惊又不解:“你们傅家破产了?还是你落魄了?说跪就跪?为了叶笙歌,你还真豁得出去!”
豁得出去?
这就算豁得出去了么?
傅予深垂了垂眸,眼神幽深:“我只想让她快点醒过来……”
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什么都可以不要。
段百草看着他这副只剩下一副躯壳了无生趣的模样,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他曾经面对傅予深的奶奶时,又何尝不是这样……
“罢了!”段百草深吸一口气,拗不过地道:“你先跟我说说看,她到底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傅予深把叶笙歌昏迷的事情讲了一遍。
段百草神情凝重起来:“竟然是这种罕见病……贺秋儒那老家伙的处理方法很对……”
顿了顿,段百草有些狐疑地看向傅予深,说道:
“叶笙歌现在还在昏迷中,她这种情况,可能突然哪一天就能醒过来,也可能三年两年都醒不过来……”
“说句不恰当的话,久病床前无孝子,你现在能一心一意地照顾她,是因为她昏迷还不久,但若是时间久了,你还能有这个耐心?不会嫌她是个累赘?不会盼着她赶紧死掉,你好解脱?”
段百草知道自己这话难听,可这就是现实的情况,他见的多了。
多少子女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久病床前都无法坚持下去。
更何况是结婚没多久的夫妻。
方才段百草又是往外赶人,又是过分地提要求让傅予深下跪,傅予深神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此刻,听见段百草这话,什么叶笙歌是个累赘,什么叶笙歌赶紧死掉,什么他好解脱,男人眸光瞬间变得凛冽如冰,如同叶笙歌被诋毁了一般,看向段百草的眼神恍若裹挟着极寒之地的风雪。
段百草被吓得一哆嗦。
半晌,傅予深阖了阖眼,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想起女孩答应他求婚时的笑容,周身戾气不自觉收敛了起来。
男人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清哑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如同宣誓一般——
“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唯一挚爱,也是我甘愿忠诚一生的人。”
就好像,叶笙歌是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段百草心神俱颤,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你这么喜欢这丫头?好吧,是我老头子说话不中听了!那现在走吧,去医院找贺秋儒,看能不能想办法让这丫头尽快醒过来!”
到了医院。
段百草与贺秋儒一起查看了叶笙歌的情况,又看了一遍贺秋儒给叶笙歌针灸的穴位。
这已经是极为稳妥的治疗方法了。
但叶笙歌什么时候能醒来,却是个未知数。
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尽快醒过来……
段百草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恨不能把以往学到的所有医学知识都拿出来。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旁边桌上厚厚一大堆医书资料,顿时惊诧万分,该不会是傅予深为了叶笙歌,把跟这个病有关的东西都看了一遍?
果不其然,他和贺秋儒商量的时候,傅予深竟然完全能听懂,还能时不时意简言赅地说上一句。
段百草不由得叹息,他们傅家可真是,他爷爷,还有他,都是痴情种……
这时徐觐欢端了一些饭菜过来:“哥,你先吃点东西吧。”
刚才他哥连午饭都没吃,就跑去请段百草了。
傅予深正在听段百草和贺秋儒的讨论,看都没看一眼地道:“先放那。”
徐觐欢瞬间垮起脸,说什么先放那,又用这招哄他,每回放凉了都没见他吃,这些天他哥别说吃饭,连睡都没怎么睡过!
徐觐欢气不过,拖着他哥往桌子这边走:“不行,我得看着你吃!”
拖拽间,傅予深眼前一晕,身体轰然无力地向后倒去。
“哥——”徐觐欢一惊,赶紧搀扶住了他,“你别吓我!”
段百草贺秋儒闻声连忙看过去。
看见晕倒的傅予深,段百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吧,我刚才就说了,他现在才是最该看病的人,身体已经支撑到极限,不猝死就是好的了,你看现在,果然倒了吧!”
徐觐欢气得不行,什么猝死!
这老头说话怎么这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