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巍峨的高山之中,传出佛音禅唱,还有清脆的钟声、铃声,几十里外都能听到,方长生觉得还怪好听的,有机会让法海唱给自己听。
走到山脚下,看到一座高大的山门。
太平禅院很有钱,大门都是镶嵌着灵石的,门头金晃晃的匾额,都是灵石拼接后镀金的。
门口还站着两个浑身刷着金漆的和尚。
方长生自认出身名门,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要有礼数一些,不能随便抠人家大门上的灵石。
按理说,他应该先去敲门,但门口站着两個和尚,这就不太合适了。
这么想着,已经到了两个和尚跟前,自恃身份的点了点头:“不错,很有精神,不愧是太平禅院的关门弟子。”
两个和尚“阿弥陀佛”着恭敬行礼,齐齐叫了声:“前辈!”
方长生挺了挺腰板,脸上堆上了笑容,修行八年终于混成前辈了:“不错,不错!”
一个和尚打开了大门,另一个和尚做出请进的手势。
“前辈,往前走百十丈,到菩提树下,有护法为您引路。”
方长生察觉到不对劲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今天要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两个和尚齐摇头。
“方丈心有所感,今日有贵客临门,特意交代过我们,要对贵客足够尊敬、足够客气。贫僧不知贵客是何人,但前辈器宇轩昂,一看就不似凡人,又穿着九云道宗的道袍,定然便是方丈所说的贵客了。”
方长生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想到法海一个通天灵根,地位定然是不低的,法海的客人当得上贵客了,更何况自己也是一个别人眼中的通天灵根,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太平禅院的方丈还是有点东西的。
将他当做贵客,很合理……个屁啊!
“我并非贵客,不如两位大师去通禀一番?就说九云道宗方长生,前来拜访达摩院首座坐下弟子法海。”
“前辈说笑了,我们两人镇守山门已有数年,时常数月见不到一个外来人,今日前辈到访,岂能不是贵客。”
“即便前辈并非方丈口中的贵客,九云道宗的前辈也当得起如此礼遇。”
“你们成功说服我了!”方长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前辈,我们还需要在此镇守山门,接下来的路无法陪您一起走,还需要您自己走上一程。”
“前辈,请!”
方长生踏入大门,到了菩提树下,恰好一个老和尚到了。
“阿弥陀佛,贵客临门,未能远迎,还望贵客恕罪!”
“无碍。”
“还请贵客跟贫僧往这边来。”
“大师啊,我可能并非是你口中的贵客。”
“贵客说笑了,方丈师伯精通命理之道,数千年来从未出错。”
“真出错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方长生跟着老和尚一路走到一座大雄宝殿前,被交接给了一个比护法地位高一些的长老,也是一个老和尚。
“阿弥陀佛,贵客临门,未能远迎,还望贵客恕罪!”
“大师,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
“你们只会这句是吗?”方长生重复了一遍“欢迎词”,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阿弥陀佛。”
“大师,我并非你们方丈口中贵客,我只是来找达摩院首座坐下弟子法海的。”
“阿弥陀佛,贵客和寻找法海师侄并不冲突。”
“你们真拧巴,找方丈去问一句怎么了?”
“阿弥陀佛,若是询问,便是对方丈师兄命理术的质疑,而方丈师兄的命理术无需质疑。”
“有道理!”
“方丈师兄正在荣堂之中等待贵客,贵客,请跟贫僧往这边来。”
到了一个写着“荣堂”的偏殿外,老和尚开口:“贵客,方丈正在其中,请!”
荣堂的门正关着,方长生硬着头皮推门。
反正免责声明说了三遍,出了错怪不到他头上。
万一他真的是贵客呢?
手刚放到门上,门就自己打开了,一个披着大红袈裟的老和尚,正背对着门,面朝着一尊佛像,明明看不到脸,方长生却觉得这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和尚,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老和尚的善恶,“非恶”,又松了口气。
他还挺担心太平禅院方丈恼羞成怒的,万一将他毒打一顿,看在法海的面子上,他也不好讹诈太多的灵石。
“阿弥陀佛,贵客临门,未能远迎,还望贵客恕罪!”
老和尚转身,目光落在方长生身上。
“阿弥陀佛,阁下谁啊?”
贵客登门,为了不显得唐突无礼,他并未用神识提前查看,谁成想来了个毛头小子。
他不知道贵客是谁,但心中还是有个明确目标的。
应当是那位“纵剑遨游十八万万里,无风无月无酒也无敌”的酒无道人,据太平禅院自营渠道的情报,酒无道人前些日子进入太平域,正在追着作祟的妖族杀,命理也是指向酒无道人的。
“大师,我是你的贵客啊!”
“阿弥陀佛,你不是。”
“我是。”
“你不是。”
“你们太平禅院的大师,一口一个贵客,把我送到了你这里,我说我不是,他们非说是,我怎么到了地方,就不是贵客了?”
“阿弥陀佛,小道友是贵客,但并非是老衲的贵客,你来太平禅院,是为何人而来?”
“你们达摩院首座的弟子法海,就是你们的通天灵根弟子。”
“小道友可是方长生?”
“正是。”
“阿弥陀佛,小道友确实乃是贵客,请坐!”
“大师客气了。”
方丈又叫来一个小和尚,让他去请法海过来。
“小道友,老衲今日要等的贵客乃是酒无道人,既然小道友恰好遇上了,不妨一起见一见。”
“多谢大师。”
酒无道人?没听师父说过,方长生心里想着,但并不排斥见一见这个道人。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拿着麻袋蹭宝物,能让太平禅院方丈如此重视,这个酒无道人必然不是凡俗之辈。
“小道友,你和法海在试炼之中和无支祁洞天的事,老衲已经听说,很不错,让法海跟着你,老衲放心。”
“大师说的对。”
“小道友可听说过酒无道人?”
“可是那位酒无道人?”
“正是那位酒无道人。”
“那位前辈当真是不一般,听说他那个,嗯,就那个,真是令人惊叹啊!”
“你也知道那件事?那件事令老衲感慨颇多。”
“唉,谁又能不知道呢,还有那些事,大师知道吗?”
“略有耳闻。”
“就那些事吧,怎么说,唉,我还是喜欢那句话。”
“老衲也甚是喜欢,纵剑遨游十八万万里,无风无月无酒也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