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自古繁华之地,广陵府更是其中最富之地。大乾太祖起兵于神京,挥兵占据第二道就是江南道,随后凭借江南的富庶,攻城掠地。
其间,有勇猛武将和当地世家大族倾力相助,最终成就大乾王朝以及与国同休的五王十公。
江南的钱粮以运河为王朝血脉,贯穿整个大乾王朝十三道。
“冰糖葫芦”
“公子快来楼上瞧一瞧,我们楼里新进了水灵的清倌人,还有越国的美人...”
晚风夹杂着街肆上的小贩叫卖声,还有青楼老鸨带着脂粉气的招揽声吹入广陵江上的几艘乌篷船。
夜风下,广陵江上波光粼粼,靠近江中心停泊着七八艘十余丈长的画舫,上面时不时传来琴瑟之音,还有男子搂着女子的靡靡之声。
对于江南的富商而言,每日的生活总是如此朴实无华。有钱人的生活不会因为城中的任何事情而改变。
面对那些二八芳华的美貌女子,富贾总会想出各种玩乐的方法,只是为了博得在场某位贵人一乐。
就在距离画舫不远的一处树荫暗影下,一条十分不起眼的乌篷船静静停靠在江边,上面烛火透过帷幔散落在淡淡的江水上。
“没有想到,阴阳门的五大护法之一的陆护法会亲自来到广陵城。”
乌篷船内,一张方形桌案前,端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斗笠遮面,声音嘶哑,显然不是自己真实的声音。
对面,一个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眉宇间有着一抹冷傲之色,正是阴阳门护法,陆嘉。
此时,陆嘉右手撑靠在木椅的扶手上,左手拨弄着方桌上的酒杯,语气冰冷,“许府出了如此大的纰漏,门中弟子接连丧命。我岂能不来?”
“这样不能怪我,谁能知道许家那小子竟然会忽然杀出,还将许府里安排的人都铲除了。”斗笠男子心中也是纳闷,一个被关了三年的人,竟然会如此难对付。
“我这次亲自坐镇广陵城,就是要一劳永逸解决许府之事。门主那边的大事很快就要实施,我们这边不能再拖了。”陆嘉停止拨弄桌面的酒杯,眸光中露出一波令人心底发寒的杀意。
“放心吧,我们之间的合作必须成功。”斗笠男子全然没有在意陆嘉那几乎要将人杀死的目光,微微扶住斗笠,缓缓起身,离开乌篷船,转身上岸,消失在夜色小巷内。
站在幔帐外的陆飞白看着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面带微笑,语气恭敬,“叔父,您说他能帮我们彻底掌控许府?”
听到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的话,陆嘉一口饮尽杯中酒,微微皱起,“这酒味道不对!”
“是这样,许府今天将城中的美酒一扫而空。画舫这边的存酒也没有多少,又被江上的花魁们用了去,也就剩下这些年份不足的梨花白。”陆飞白苦笑道。
他们今日也暗中调查,许府为何忽然要大肆收购城中的美酒。结果最终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算了。还是说正事。你是猜测许凡那小子背后有人?”
“是呀,不然他一个纨绔二代,怎么可能有能力将许府中的阴阳门众人拿下。何况王师妹可是开启了十二个气旋窍穴。”
陆飞白眼中露出一抹邪恶,脑海中想起王夫人那曼妙的身姿,还有那张精致而妩媚的容颜,下意识心中一荡。
“你那歪心思就不要乱打。雅晴是我看中的弟子,为了门内的大事不得不委身到许府。若是她办成了这件事情,我答应过她的事情就会依旧作数。”陆嘉警告的声音从乌篷船内传出。
陆飞白身体一颤,急忙解释道。“叔父,我怎么会有那种心思。我只是好奇以王师妹的能力,还有在我们江南分舵的舵主亲自坐镇许府,为何还会失手。还得麻烦叔父您亲自来一趟。”陆飞白假装不明就里,语气中带着一丝耐人寻味。
陆嘉沉默片刻,明显被陆飞白的话点醒了。
“你觉得会是谁在暗中和我们阴阳门作对?”
陆飞白左右看了一眼,守护在一旁的几名船夫打扮的阴阳门弟子识趣的退后到乌篷船尾。
“侄儿怀疑是门内其他护法。圣女白洛荷最近和许府那位走的很近。”
“荷儿?许凡?”
乌篷船内,陆嘉斜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闭,似乎在回忆着往事。“洛荷应该不会。她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
“叔父,您可别忘了,白洛荷可是...”陆飞白眼角余光透过幔帐察觉到陆嘉眼底那一抹不耐,赶忙止住话头。
陆嘉轻咳一声,拿起桌面上的茶壶,自斟自饮。
透过幔帐望向不远处的画舫和街肆上灯笼通明的牌坊酒肆,声音清冷。
“许家,早已被我们渗透的七七八八。就算那少年背后有人,有能如何?要是真有人才好,我倒要看看谁要和我们陆家作对。”
陆飞白没敢回话,只是站在船头重重点了点头。他虽是江南道的副舵主,但船舱里的不仅是门内护法,而且还是他的族叔。
“行了,去画舫。”陆嘉重重将茶盏放在桌面上。
不多时,一条不起眼的乌篷船行驶在广陵江上,朝着青花阁旗下一条画舫而去。
......
头七之后,广陵城中迎来了一场大事。
许府老爷出葬,白幡遮空,哭声震天。出葬的队伍从许府出发,一直到城外的清凉山。
忙碌了一天的许凡也象征性的哭了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