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直直射穿他的头颅透出眼眶,染血的箭簇就明晃晃地抵在景诚帝双眼间,他瞪大眸子惊呼:“爱卿!”
胡表真睁着眼趴了下去。
“走!”
田沧洲一把架起景诚帝,拖着人飞快地朝内殿奔走。就在这期间,他身后的武官已经倒下十几人,皆是闭气身绝!
几人飞快奔逃,羽林军首领见此当即摆臂制止弓箭手,他站起身挥刀一引,震声说:“斩贼首者,赏千金,追!”
贼首是景诚帝!
“我看谁敢!”老熊挥拳一震,他目视前方,口中的话语却是对着后方喊,“陛下,老熊今日替你挡这一劫。望陛下照顾好老熊家小!”
景诚帝在奔逃间回头,看着老熊庞大的身影孤独地站在金殿中央,他忙于奔逃没力气喊话,随即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在看下去。
陈金裘提着袍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间断地说:“庞、博艺,犯上作乱。”他喘了口气继续说,“羽林军势众,得有军队才可护陛下周全。”
“秦王!”田沧洲在疾行间说,“老臣早已派人通知,想必此时,郊外的禁军已经在路上了!”
陈金裘闻言,忽地莫名一怔,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他诧异片刻,伸着脖子说:“可内城怕是不好进呀!”
秦王早早接到通报,此刻已经带领城西新军进了外九城,大街上的百姓被军队冲散让出一条亢长的大道,而前方正是内城门,只要通过东门大街,便可直达!
刘修良狠抽胯下的战马,身后的新军皆是步兵跟不上,唯独两名亲卫紧跟在后。而当他骑到东门大街时,顿时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受制骤然人立起来,高声嘶鸣。
“你等再此作甚!”刘修良环视一众白马帮的汉子,他用缰绳直指前方,“速速让开,莫要误了本王要事!”
横翁见是刘修良,又看他身后不远处那支奔跑行进的步兵队伍,当即谦卑揖礼,说:“草民——”
“殿下来的正好!”元吉从楼里走出来,他朝刘修良揖礼后,指着横翁说,“这贼人昨日在南门杀了在逃罪犯,还灭了金钱帮。今日还想杀我等良民,殿下携大军来此想必就是来捉拿这些贼人的吧?”
一名亲卫留了心眼,他认出横翁,立刻骑到刘修良身边,低声说:“殿下,这人是白马帮的横翁。”
秦王闻言眸子一蹙,他扭头问:“卖马给营内的那个横翁?”
亲卫点头,说:“就是他。遵奉殿下之令。末将已将战马抽搐一事查明,此中作怪的是巴豆,有人将此物混入草料喂马,所以战马才窜稀无力倒地抽搐。末将还派人去崇都内外城暗查过,外九城药铺的巴豆都叫人买走了,掌柜、小二皆声称是白马帮的人买走的,有账目可查。”
刘修良听着话眸子越眯越细,昨日他收到刑狱快报说南门大街贼匪当街行凶,刑狱的兵曹长与麾下一众兵曹皆力战身死。
他本来是要带人前去镇压的,可半途羽林军的战马都倒在路上抽搐不止。这件事令他昨夜苦思冥想而不得答案,现在才明白,问题是出在这。
白马帮不过是江湖草莽之众,敢当街行凶不说,还敢公然杀害兵曹。而此刻又在紧要关头堵在通往内城的半道上,其意已不用说明,是个人都能看出黑白!
“贼子胆敢阻拦本王,怕是意图不轨!”刘修良握住腰间的刀,冷声说,“令!”
亲卫当即拱手,震声说:“在!”
刘修良猛地抽出刀,随即往前一引,暴喝一声:“虽我杀进内城!”
亲卫当即拔出钢刀,扭头对着急奔而来的城西新军大喊:“殿下有令,白马帮当街行凶,意图刺杀殿下,尔等随我
杀!!!”
一众步兵听闻号令,当即将长枪直直伸向前方,齐声呐喊:“杀!!!”
横翁见此面色陡变,他阴戾地盯住元吉,暴喝一声:“野种!!!”
刘修良一马当先,战马鼻息扑哧作响,健壮四蹄踏步疾驰,钢刀已然从侧划过!
噗嗤一声,一名汉子还未抬刀就被斩断头颅,倒了下去!
“草!多了一个是杀,少一个也是杀!”横翁抽出薄刀,环顾左右呐喊,“弟兄们,抄家伙,都给老子砍了!”
白马帮汉子登时抽刀迎敌,率先朝城西新军冲了过去!
细雨打的盔甲闷声作响,天空雷蛇窜涌,城西新军一众步兵排列方阵,面对冲杀而来的敌手齐齐刺出长枪!
噗嗤几声起落,汉子们输在兵器劣势,还未近身就倒下了一大片!
“天子脚下,当街行刺秦王殿下!”元吉振臂高呼,“我等良民也看不过去,帮主,我们怎么办?!”
高城挤着面上狰狞的伤疤,抬臂一放,凶戾地说。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