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老板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央求道:“老爷饶命!”
面对老板的突然下跪求饶,刘勋完全愣住了,半晌才错愕地道:“这位老兄,我只是夸你茶好喝,你何至于这样呢?”
正说话间,忽听后边尖叫一声,突然冲出一人,举着木棍向着刘勋冲来。不过王浩他们就在刘勋身旁,岂能让这样简单的偷袭得手。他只用一只脚一踹,那人便双脚离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摔落在草堆之中。
刘勋初时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刺客。可定睛一看,此人只是一名乡村少年,看年龄不过十四五岁,一副瘦骨如柴的身板,一双大眼睛倒是挺机灵的,在日照下肤色不是一般的黑。
可此时他却是满面泪痕,挣扎着从草堆中站起来,咬牙泣道:“俺和你们拼啦!”
那店老板却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扑上去把少年护在自己身后,又对刘勋磕头如同捣蒜一般,连连哭喊道:“老爷息怒,饶了俺这个苦命的孩子吧!”
“叔,你别求他们了,大不了就是个死!”那少年哽咽道,“我早就不想活啦!”
刘勋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情知这里面必有隐情。他忙叱退王浩他们,对这二人郑重的拱手一礼道:“二位似乎是对我有些误会。我们并非歹人,而是刘勋太守治下的庐江兵,是专门打流贼、保护百姓的。我只是称赞你们的茶好喝,别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啊,而且又不是不给钱,你们为什么对我这般仇恨?”
老板瑟缩着一声也不敢吭,反倒是那少年悲愤地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前些日来的那个天杀的也是这么说的,可后来…”
说到这里,那少年突然要以头撞墙。他叔急忙死死地拉住,二人抱头痛哭,其情之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刘勋却是大惊失色,自知这其中必有隐情。待二人稍稍平缓下来,刘勋很是诚恳地对老板说道:“这位老兄,是不是庐江兵中有人欺负了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对我说,我是庐江兵中的大官,定能为你们做主。”
老板不大相信刘勋的话,仍是迟疑着不肯开口。那少年却抹了抹眼泪恨恨地道:“你少在这充好人,不就是想赶尽杀绝吗?俺是不想活了,你干脆一刀杀了俺!”
总之不管刘勋怎么解释,这二人就是不相信。最后刘勋也急了,大吼一声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庐江太守刘勋,庐江兵上至大将下至小卒都得听我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快说!”
二人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他们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刘勋,似乎仍不敢相信。“您真的是…太守大人,说话真能做主?”
刘勋无奈道:“老板,不管你们信不信,如果我真要赶尽杀绝,杀你这小子还不是如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必和你们多费口舌。”
二人看罢多时,浑身一颤,随即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道:“太守大人在上,还请为草民做主啊!”
刘勋忙将二人搀起来道:“别客气,你们就自称我,或者俺都行。也不要管我叫什么老爷,好像我是个老头子似的,就叫大人吧。”
老板见刘勋如此和蔼可亲,连忙将刘勋让至里屋,重新对刘勋磕头道:“老爷,啊不,大人,庐江兵军官污辱民女,草菅人命,求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什么!”尽管已经有了些思想准备,刘勋还是为庐江兵中有人居然敢犯下如此十恶不赦的罪行而感到吃惊,他霍地站起身来。
他这么一起身,那二人又吓得不敢往下说了。刘勋只得强压怒火,温言劝慰了一番。老板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俺姓李叫李秋,这是俺侄子李逵,今年才十五岁。孩子他爹娘他姐姐和我来到这里,今年到处兵荒马乱的,孙将军又到处抓壮丁。俺和他爹本想逃难离开会稽,可又舍不得这两亩薄田,只得开个小茶馆。我们努力的经营这小店,对付着勉强过活。前段会稽忽然来了您的军队,率领庐江兵又打流贼又剿土匪,也不强制抓壮丁。俺们老百姓的日子才算安稳下来,所以俺们对庐江兵一直是感恩戴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