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爷爷我是谁?”那声音先是一愣,接着笑道:“好教你这小娃儿知晓,你家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人送外号小诗仙的李杜李爷爷。”
说着,一道大汗从舱中窜出,立在那下人身前。
李思听得这人名号甚大,满是文学气,只以为这人必然是衣带飘飘的风雅文士,骤然听得王武的歪诗,一时气愤不过,所以才发出声音。
哪知道等这人一出来,李思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位自称小诗仙的李杜身量高大,面红虬髯,身着粗布衣衫,看起来大约四十余岁,便是穿上戏袍去演张飞,也不用化妆了。
一旁的王武的下人也是一愣,随即高声叫道:“好你个莽汉,不好好在江湖上卖力气,也敢学别人说起诗词歌赋来了。”语气颇为轻蔑,很是看这李杜不起。
李杜也不恼火,只走到王武那篇“大作”跟前看了几眼,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就这也配叫诗?”说着,他拿起刚才下人收拾到一边的酒壶,端起来一饮而尽,笑道:“这酒还不错,比你这诗强上百倍。”
下人们面色不虞,纷纷走上近前,想要教训口出狂言的李杜。
虽然李杜看起来身量不凡,但是王家的下人平常为了保护好王家父子,也是精修武艺,身手不差,自然也不会怕了这人。
更何况王家下人中颇有几个通晓江湖的,从也未听过名叫李杜的这一号高手,因此只当他是那个山村出来的人,平常乡里人吹捧,便真的自以为自己名镇一方、恐怖如斯了。
“你这厮嘴上没有把门的,今天就让我好好教教你怎么说话。”一旁那位下人顿时说道。原来王武的诗词一向不好,平常也有人不顾王武的面子,当面指出,这些下人便会出头将说出实话的人赶走。
不想这时王武却突然发话道:“且慢!”他走到李杜跟前,仔细打量了他片刻道:“这位兄台,既然你说我的诗狗屁不通,那就请你也好好做一篇诗赋,让我们也品评一番,如何啊?”
原来这王武顾及李思在一旁,他是真心想交李思这个朋友,所以不想让李思觉得他是粗鄙之人,因此才发出此言。
“哈哈!”李杜仰头一笑道:“想听爷爷作诗倒没什么,不过作诗岂能无酒?你把这酒再给你李爷爷拿来些,我便给你做一首,让你长长见识。”
王家下人听得李杜的污言秽语,又要发作,然而王武却一摆手,示意下人速速把酒拿来。
不过片刻,那下人摇着头端来一罐美酒,没好气地扔到李杜手里,“小心喝,别呛死。”
“哈哈,你死你李爷爷都未死啊!”李杜又是笑道,一仰头,干了罐中美酒。几许酒水顺着他的络腮胡子淌下,打湿了衣衫。然而那李杜混不在意,猛地把手中的酒罐扔到一旁。
李思看到那下人的眼角猛地一跳,很是理解他的心理。毕竟王家不仅酒是美酒,装着美酒的罐子也是名家出品,精美异常。论起价值,甚至比其中装的美酒还要高出许多。
现在那李杜随手扔出,若是罐子有了损坏,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去赔偿了。
李杜看也不看在地上滚动的罐子,一抹嘴巴叫到:“笔来。”
下人一听这话,顿时说道:“你还来劲了是吧……”
王武又摆手,“给他。”
“是,少爷。”下人无奈,拿起笔蘸了蘸墨汁,交到李杜手上。
李杜一把夺过毛笔,瞪了一眼那下人,转身走到桌前,在宣纸上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