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一点了点头言道:“都督吩咐过,只要将军能保永安不失,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李严掩面而泣,不久又是一声喟然长叹,直道:“也罢,将他葬在白帝城内,只怕先帝会责难与我,先帝最爱忠臣良将,就把他葬在江边吧。”
.......
成都城内,蜀国大殿之上。
“陛下,这些密扎绝对不可信啊!若是临阵换帅,而永安有失,川中门户洞开,我国有亡国之患!”郭攸之已然叩首言道。
“可是这上面书信写的真切,说李显谋反,驱田大力入死地,而田大力也真的死了,这还能有假?”刘禅有些疑惑道。
“陛下,臣觉得,那李显竟然敢擅杀大夫,至于造反,也不是不可能,想必定是陛下恩荣犹过,使他骄纵渐生,如此叛臣逆贼,不可不杀!”益州大夫秦宓上前言道。
郭攸之一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那李显乃是丞相钦点的大将,他若想谋反,为何不投大魏,反投东吴?”
“丞相看人就一定准吗?丞相看人准,还会有街亭马谡之失吗?至于反投东吴之论,必是东吴许其高官厚禄之位。”秦宓立即上前怼道。
“陛下,臣说不过秦大夫,但,那李显绝不可能投吴,若是陛下执意召回那李显,臣便......”紧接着郭攸之取下头上高山官帽,“臣便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言辞铿锵,震得大殿之内群臣俱皆惊骇。
“郭爱卿,这是何苦呢?”刘禅无奈言道,“蒋琬、费祎,你们二人怎么看?”
蒋琬闻言,挺了挺自己的独自,举起护板,上前言道:“陛下,臣以为,目前李显谋反的关键便是在于这封书信,而只需鉴定这些书信的真伪,即可判断这李显到底有没有谋反。”
费祎上前拱手言道:“臣以为,蒋大人所言甚是!”
“依卿所见,如何鉴别真伪?”刘禅问道。
蒋琬拱手言道:“只需寻得书法造诣极高之人,定能找出破绽。”
刘禅闻言赶紧问道:“何人书法造诣极高?”
“昔日翼德将军书法横绝当世,其次子张绍有翼德将军遗风,可命其观之,定能辨真伪。”蒋琬言道。
“速去传张绍进宫!还有,你们把正方平日里的书信都摆上,还有田大力的。”
费祎上前言道:“启禀陛下,这正方将军墨迹较多,只是这田大力的墨迹着实不好寻找,只听闻他的爷爷于成都经营一家拐杖手艺,只是年事一高,恐怕不记得,或经不起孙子去世的打击,到时侯只怕更难取证。”
这一下倒是点醒了刘禅:“对了,数月前,田大力不是大婚,怎么今日就给忘了,去把田大力的妻子叫来,只言需要田大力写的字即可。”
“是!”
.......
吴国天牢之内。
孙权一身便衣与陆逊二人席地而坐,孙权率先开口,言道:“伯言,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将你下狱吗?”
陆逊冷冷摇头,言道:“陛下,臣实在不知,还请陛下告知。”
“你千不该万不该,要挟于朕。”孙权淡淡言道。
陆逊只得苦笑道:“陛下,臣从来没有要挟之心,更无用兵自重之意,只是.....”
“只是什么?”孙权问道。
“只是,陛下,太子乃是当朝正统,即便今日陆逊身死,还有顾雍、张昭、步陟,难道陛下就没有想过昔日袁本初与刘景升之败亡吗?如废长立幼,我吴国大祸不远矣!”陆逊叩首言道。
“够了!此乃朕之家事!容得你操心?”孙权怒喝道。
“陛下,臣绝无勾连太子之心,而根本乃是国家大计,天子无家事啊!”陆逊再次恳切言道。
孙权骤然起身,显然面色愈发难看起来,缓缓言道:“你今日大军在外,尚且能掌控太子,若是日后太子继位,谁能制你!”
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骤然劈在陆逊身上,登时瘫软在墙角,昔日里,这根本就不是夷陵之战后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吴国陛下,而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一番话震得自己半晌无言。
“伯言,若是后人议论,那便是朕有负于你,但朕绝不容许朕的吴国出现曹操、王莽之辈,或许你今日不是,但是一旦你登上了那个位置,你的野心你的欲望,就是不受控制的野兽,他会烧的你心痒难耐,他会逼着你往前往前再往前,如同鬼魅一般,让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孙权言道。
陆逊闻得此言,已然泪下,却无从辩驳,只得言道:“陛下......”
“朕就不信,朕的驸马,会比朕的皇兄的驸马差!”言罢,拂袖离去,只剩下绝望的陆逊倚着墙角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