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琭知晓了方位,再寻蜀山就容易许多。
只消半天的脚程,就觅到了蜀山脚下。
“好一座灵气十足的仙山。”
严琭仰望蜀山,不禁感慨。
蜀山是独峰,但却不是孤峰,周遭还有连绵的山脉。
唯独蜀山耸立其中,云雾缭绕。
那山不偏不倚,不险不奇,端正四方,从容有度。山脊也能踏入云霄,峰尖却遥可依稀。
这么一座平势的山,不高也不低,却自有巍峨气度。
有势,缠绕其上。
严琭看得分明,那山像是聚灵,又像是砥柱,镇住了方圆延绵,如定海神针,稳稳当当地种在此地。
“真是好一座仙山。”
严琭再三观望,不急着拜访期间主家,仿佛沉浸在欣赏之中。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晚霞冒出了殷红,天色渐晚。
林木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严琭的注意。
“嗯?”
来者也是惊讶,与严琭对望。
严琭粗略打量一番来者系带束发,长须无冠,短打粗衫,背着药篓,腰间一个精致的青皮葫芦,散发幽幽酒香,俨然一副采药人的打扮。
但细细看去。
此人面容俊逸,五官庄正,虽染有霜色,眼角有纹,却不失气仪华质,望之浩正凛然,可见不是寻常人家。
严琭思嘱,这俊逸非凡的中年人,莫非是此间主家属人?
没料到采药人当先微微倾腰,拱手作礼,先开口道:“羽客是林间迷了路,还是有困于此地?若是访观上香,需往南方,此是北去,越走越林深,羽客是错了方向。”
严琭诧异,随即了然笑道:“先生想来是主家了,还未请教尊号?”
“免尊一贫。”
“原来是一贫道长,我此次来,不为上香,不为访观,正是专程为蜀山而来。”
一贫道长捻须笑问:“既不是修道中人,何故执着来蜀山?蜀山虽大,却无灵秀。”
“道长过谦了,蜀山仙剑派不正是此中灵秀?”
一贫道长眼神一凝,抚须的手顿住:“你为蜀山仙剑派而来?”
“正是。”
“所为何事?”
“这话恕不能与道长直言。”
一贫道长凝视严琭,似在揣摩他的用意。而严琭坦然对视,目光清亮,怡然不惧。
此刻严琭要是还不清楚此人身份非同一般,那就真是傻了。
正静待一贫道长考虑的时候,身后有人拨开林木。
朗声道:“既是远道而来,便是来者为客。一贫何故推三阻四?”
一贫微微行礼,笑道:“想不到师伯也来了。”
严琭惊讶望去,神色凝重。
来者他半日前才见过,正是城外相遇的老者。
此时老者一席白衫,须发飘扬,好一派仙风道骨,与此前形象大有不同,气质卓尔不群,宛如换了一人。
那容貌,那声音,那身形却又都是一般无二。
老者笑道:“怎么,年轻人不认得老朽了?”
严琭哑然失笑:“老丈瞒我好苦,在高人面前失了礼数,实在冒犯。晚辈这是羞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