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陛下当真想要奴才的脑袋……”
“只用言语一声便是。”
曹正淳跪倒在地,也收起了平日里和颜悦色的面容对着朱明郑重其事道。
“你呀,你呀……”
“朕如何说你才是……”
朱明望着曹正淳郑重其事的样子倒也没了戏耍玩笑的心思,反倒是认真打量起来跪倒在地的曹公公。
真要说起来,大离王朝开国之后也曾有过宦官掌权,干涉朝政的先例,可,纵使他们再是嚣张跋扈,又或是草菅人命,以至于贩官卖位,弄得朝堂乌烟瘴气,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可,绝大多数太监对陛下的忠心却从未更改过,因为他们背靠的是皇权,也只能依附于皇权。
便是大离前几朝那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有替天子阅读奏折,掌批红之权,真真切切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到了最后,先祖皇帝也仅仅只是差人从门外递了张条子进去,他确认无误之后,没有多说一句话,便当场自缢。
两者之间是何其相似?
而眼前这奴才还要胜之许多,
算算日子,这奴才早在那妇人掌权的时候,就已经陪伴在自己左右了,那时的光景可远远比不得如今,自己说是日日如履薄冰也不足为过,可他却从来没有过半分不尊。
不论何时何地对自己皆是毕恭毕敬,
从未有过半分逾越。
最为难得的一点便是,他从未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什么,不论对朝堂中人的好坏评论,还是说对于自身的利益的争取,他从来都只是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情,不多言,不邀功,不请赏。
这样的奴才宫里不多了……
其实对于太监对自己的忠心,
朱明这辈子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真要说起来便是锦衣亲军也远远比不过,因为他们没有子嗣,即便是手中握有的权力再大也没有传下去的可能。
毕竟
天底下谁都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唯独太监不能,
因为不论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还是天下读书人,又或是稍微有些骨气的百姓,都无法忍受上面坐着的是一个没卵子的阉人。
“唉……”
“你这奴才什么都好,”
“就是性子太过死板了些。”
朱明收回思绪挥袖长叹了一口气道。
“陛下,打入宫之日起。”
“咱家就已经是陛下家中的奴才了。”
“作为陛下家中的奴才,只需要知道一点,陛下说的是什么,奴才照着陛下说的话,去办便是了。”
曹正淳理所当然道,
“陛下说的话是永远都不会错的。”
“既然如此当奴才的,”
“又何必需要变通呢?”
曹正淳理所当然道,
“罢了,朕今日也不与你细说。”
“你且去把那姓骆的叫进宫里来,”
“朕在这儿等着,想听听他的解释!”
朱明挥了挥手道。
“老奴,领旨……”
“嗯,你且去吧。”
朱明挥了挥手道。
“老奴,告退……”
“嗯。”
朱明望着曹正淳的背影,恍惚间又想起了几日前的早朝,他毅然决然挡在自己身前的场景。
“张供奉,你觉得这人如何?”
朱明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低声问道。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