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部断口依然灼烧着赤红的火焰,但在这种恐怖的威慑气场下,这个穿着恐龙玩偶服的单薄身躯,看不出丝毫的滑稽感,仿佛是一只来自深渊的恐怖怪物,狰狞着向人间发出怒吼。
残缺身躯的双手,高捧着一颗头颅。
清俊面孔,高傲的黄金瞳眸在这片黑暗里撕破寂静,缓缓燃烧着,显得他圣若神祇。
视线凝望着赵泰和郑笑。
看着这个双手紧握【赤牙鬼】如临大敌,另一人顷刻间酒醒了大半,眼眸深处露出严肃的誓死感。
许愿的头颅放声大笑起来,他笑的有些发癫。
“赵泰,郑笑,你两都凑到一起了,说明上头对我还真是重视。
【红线】一瞬间叠加超过三十层,你大动脉飙血都赶不上这個失血速度。
不过这个托马斯空中回旋,还专砍后脖颈。
老赵,你当你自由之翼啊?
也好,我一直挺好奇,现在的实力到底提升到了哪种层度,能找个放开手的对手真不容易,反正......老兄弟们都死不了,那就让我刷波技能熟练度呗。”
人畜无害的微笑,出现在这颗断开的首级上,显得这么诡异和不协调。
然而,当许愿的身躯高举起这颗头颅。
脖子断口位置,赤色火焰化作丝丝火舌。
像是在黑夜里加冕的王,头颅宛若王冠,被身躯接戴上赤色火焰中。
血肉愈合,许愿的脑袋重新回到了身躯,然而脖子上的一丝红线刀口,以及刀口外溢出的赤色火焰,依然没有熄灭。
看着环绕脖子一圈,如若王冠状的赤焰。
许愿晃了晃头颅,突然笑道。
“嘿,这特效还挺炫酷的。”
硬生生依靠肉身承受了赵泰手握【赤牙鬼】,叠加了三十层爆发【红线】的斩击。
许愿此刻表露出来的姿态,真就像是个行走的人形鬼神。
金色的瞳眸内,【真视】状态直接堪破了赵泰和郑笑的基础信息。
【赵泰:血肉序列,切割系,白色基础序列【红线】,大师级熟练度。战力评价:苦等特级】
【郑笑:自然序列,魔像系,紫色危险序列【炎王】,掌控级熟练度。战力评价:苦等特级】
两名队长级战力。
苦等特级的评价,在安全部特设的特侦科里也属于强力级别。
一般突破【苦等】,就能担任鬼神特侦小队的队长职务。
吴州因为属于人口流量巨大的地区,特侦科队长级的战力需求至少要达到【苦等上级】。
放在一般的偏远小城市,苦等特级的战力评价,空降过去都可以直接挂职当地分属特侦局的局座。
相比于郑笑掌握的序列【炎王】,赵泰才是更具有威胁度的家伙。
白色基础序列的【红线】,硬是被他开发到了大师级的熟练度。
依靠切割系【红线】,成功晋升至吴州当地特侦队,一队的队长职务。
可以说阻碍赵泰晋升的门槛,并非是他的潜力,而是序列的等级。
但凡他掌握的序列等级再稍微高一点,以他这种开发程度,甚至有希望被上京总部招揽。
凝望着【真视】窥视到的信息,许愿用力扳了扳脖子。
他微微一笑,屹立在精神力场的正中,冲着两人勾了勾手指。
“来吧,我暂时不用作弊器。
全力释放的话,只依靠刷出来的技能,应该打不死你们。
真要下手重了,也别怪我哦,谁让你们一上来就剁脑袋的。”
温和的微笑在这个年轻男孩脸上,看起来是这么不自然。
随着许愿的话音落下,原本半空中凝固的暴雨,雨滴,统统倾盆落下。
精神念力的场域被解开了。
抛弃了【空想之蛇】带来的加成,许愿想看看,只依靠剥离出来的技能,他现在的实际战力能达到什么境界。
戏虐,玩味。
感受着这个【灾厄】身上释放出来的气息,赵泰握住双刀的手腕微微发颤。
他感触着突然淋在头上的暴雨,这股雨水带来的冰凉感让他恢复了大脑的冷静。
【灾】,果然不是能一刀杀死的存在。
这家伙没有丝毫防备接下自己的斩击,身首异处之后,依然强悍到像是只怪物。
不,他本身就是来自深渊的怪物,异端。
刀刃冰冷的触感,贴近皮肤。
“刺啦”
锋利的切割感,伴随着赵泰用【赤牙鬼】切开自己手腕。
手腕上,一条红线撕裂开皮肤。
切开的深深血痕,让疯狂流逝的鲜血浇灌在刀身之上。
滚烫的血浆没有一滴落在地上。
【赤牙鬼】得到了鲜血来源,刀刃上的炽红变得愈发红艳。
双刀在颤抖,痛饮赵泰的鲜血后,【赤牙鬼】不知道是在恐惧,还是在兴奋,刀刃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起来。
“酒醒了?
这家伙看样子不想太早结束战况,这样的情况对我们来说也好。
辅战组的战力没有暴露出来,我们拥有更多机会能试探出这家伙隐藏的情报。
我的速度比你要快,我尝试着拖延住他的行动。郑笑,你的【炎王】全解放需要多长时间?”
.............
冷冰冰的语气,从赵泰嘴里说出。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身旁酒醒之后,目光严肃起来的郑笑。
郑笑掌握的自然序列【炎王】,序列强度等级比自己的【红线】更高。
面对这种恐怖的敌人,自然要将最强悍的杀招,用在最适合的位置上。
【炎王】的全解放,听着赵泰问话,郑笑撩起散乱的长发。
湿漉漉的长发被他在脑后扎起,这个酒蒙子罕见的正经起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向赵泰露出自信满满的眼神。
身边环绕的火焰圆环,燃烧的愈发炽热。
“好,一分钟!”
手指竖起的瞬间,赵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他整个人如同一只狩猎时的猎豹。
漆黑色军靴爆发时让脚下的积水飞溅,冷冰冰的水珠飞溅到郑笑僵硬的表情上,他望着脱缰而去的赵泰,有些无奈,又不好意思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