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正殿。
六宫嫔妃盈盈参拜,却又少了一人。
敦妃日前被皇帝免了请安,而今日……李贵人又不见了身影。
皇后乌拉那拉氏当然晓得昨晚是李贵人侍寝——这才刚恢复侍寝,竟敢迟了请安!
敦妃的身孕已经够叫皇后妒火中烧的了,李贵人为至,便是火上浇油了。
舒锦虽知,李贵人固然不是有意而为, 可这种事情,以皇后的度量,能容得下才怪。
“怎的不见李贵人?莫不是又病了?”皇后愠怒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舒锦这个主位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解释:“回皇后娘娘,李贵人……昨儿被翻了牌子。今日……许是一时贪睡。”
皇后不由恼羞,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宝座的扶手上,“只因为侍寝,便迟了请安?!本宫当皇后以来, 这还是头一遭呢!”
怒斥声才刚落音, 一个小太监飞快进来禀报:“主子娘娘, 李贵人来请安了!”
皇后冷哼:“本宫还以为她不来了呢!”
随着这一声冷斥,李贵人脚步匆匆进殿而来,连忙行礼不迭:“嫔妾请安来迟,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舒锦见皇后丝毫不叫免礼,忙扫了一眼旁边月牙桌上的西洋摆钟,忙小声提醒道:“皇后娘娘,李贵人也只是迟了一刻钟……”
皇后冷冷瞪了她一眼:“一刻钟便不算是迟了吗?!”
底下的懋嫔也忙陪着笑脸:“娘娘,嫔妾瞧着李贵人满头是汗, 想必也是一路急赶, 还请娘娘宽宥一二。”
皇后冷眼扫了一眼李贵人那冒着汗珠的额头,此刻李贵人喘息尚且有些急促, 脸颊也微微泛红, 倒是好一番楚楚之姿。这副模样,更叫皇后心里不痛快, 便冷哼道:“不是本宫不肯宽宥, 而是今儿若宽宥了她,以后嫔妃有样学样,这宫里便没了章法了!”
舒锦很无语:你是非要拿鸡毛当令箭吗?
也不想想, 这种事情,传到皇帝耳中,也只会觉得你是在小题大做,甚至会觉得你是个心胸狭隘的悍妒之妇。
跪在地上的李贵人眼底闪烁,忽的露出娇弱楚楚之态:“皇后娘娘容禀,实在昨晚……嫔妾睡得晚了些,嫔妾不是有意的。”
舒锦:好家伙,睡得晚了些?妹子,你可是去侍寝的!这岂不是在告诉皇后,你跟皇帝滚床单滚到很晚?
再瞅瞅皇后,好家伙,气得跟朝天椒似的。
“贱人!!”皇后瞬间暴怒,抓起手边茶盏便朝着李贵人娟秀的额头上甩了过去。
这李贵人却是不闪不避,生生由着那茶盏在额头上炸开了花儿。
温热的茶水,混着血水,从她娟秀的额头上淌下。
在座嫔妃均是被吓了一跳,众人纵然知道皇后脾气大,却不成想, 皇后居然动手了!李贵人好歹是嫔妃,不是奴才,哪能说打就打?而且打伤的还是额头!
舒锦又急又无奈,忙不迭拿个帕子上去给李贵人捂住伤口,“你好好跟皇后娘娘解释清楚就是了!”——干嘛说那种误导人的话!
李贵人捂着自己作痛的额头,含着泪水委屈巴巴道:“嫔妾没有撒谎。”
舒锦头大如斗,行了行了,别绿茶了。